江閒不說話,他只拉起柳信,從旁邊的置物架上扯過浴巾,將他牢牢裹住,然後附耳沉聲道:
「嗯,我最喜歡吃小孩了。」
最後還是柳信妥協。實在是因為他太懶,覺得那麼短的頭髮做會兒運動就幹了,擦來擦去實在浪費時間。
可江閒的態度卻很強硬,他冷著臉對柳信說:「濕著頭髮睡覺容易生病。」
柳信無可奈何,只能隨他去了。
突然,江閒在擦拭的間隙問柳信:「你認識段川嗎?」
柳信一怔,他仰頭看他:「你怎麼知道他的?」
江閒聞言面色微沉,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他看柳信頭髮乾的差不多了,索性把毛巾扔到一旁,站在他身前垂下眼:「怎麼,我不該知道?還是說……」
「……」柳信自知失言,於是趕忙打斷他,「停停停,你想太多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有一個人像牛皮糖一樣追我,那就是段川。」
江閒身量高,人也冷,面對面站著時極有壓迫感,更別提柳信此時還坐在床上,從下往上仰視他。
他往下扯了扯江閒的手:「你坐下說,我脖子酸。」
江閒卻沒說話,他思考了一會兒,只抬手摸了摸柳信的臉,輕聲說:「那我大概明白了。」
「明白什麼?」柳信不解。
江閒沒答,他把柳信的手拉到腰際,一邊解一邊沉聲道:「我明白為什麼他要針對你了。」
說完後,他緩了緩才繼續:「那個帖子的發帖人就是段川。本來我還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明白了。」
他一手控著柳信的後腦勺,一手輕輕摸那泛紅的眼尾,輕輕前壓,語氣沉沉:「原來都是你的爛桃花。」
他平復了一會兒,才將心底那股醋意壓下,緊接著泛起深深的愧疚,「對不起。」
江閒的眸子裡醞釀著深沉的墨色,像是壓抑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拍到。」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以後他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對不起……柳信,我喜歡你。」
在認識柳信之前,江閒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更沒想到喜歡這種滋味如此令人煎熬。他的情感向來不濃烈,對誰都持有淡淡的疏離感,因此男女之分在他眼裡也差別不大,都只是認識的人而已。
直到遇見了柳信。
平心而論,和柳信交心真的很難。他很愛笑,但笑里真意卻很少。他的性格也讓人捉摸不透,很難猜到他心底究竟在想什麼。
最關鍵的是,他很愛逃避。
思及此處,江閒眼神黯了黯。
猝不及防的表白讓柳信心底一驚,他長睫猛地顫了顫,力道也沒了輕重。
「咳咳……」
他不住地嗆咳,卻沒在意眼下。他的腦海里全是剛剛江閒那句「柳信,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