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封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可以叫代駕。」
他知道柳信還想繼續喝,看桌子上被喝過的酒杯數量就知道。
「可以。」柳信也沒勉強,而且他覺得自己酒量還不錯,足以一個人回去。
「行,今天的單我買了,你隨便喝,都記我帳上。還有,如果你醉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找人來接你。」
丁封雖然人看起來糙,但有時候還是非常細心的。
「好。」
聽見回答後,丁封這才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一杯,兩杯,三杯……
酒杯越來越空,柳信眼裡的迷霧也越來越重。
不知何時,他的眼底浮上了氤氳的水汽,顯得眼睛霧蒙蒙的,宛如清晨時桃子表皮凝結的霧氣,仿佛下一刻就會聚集起來,順著桃尖緩緩滑落。
可是柳信自己不知道。
他拿起一杯空了的酒杯,還想往嘴裡灌,卻始終倒不出來酒水。
「?」他眯起眼,在深藍色燈光下專注地凝視著杯壁。
盯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這裡面已經空了,不能喝了。
旋即,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抬起手背撐住了有些發脹的額頭。
冰涼的手背貼上滾燙的前額,讓柳信倏然一震,眼底也划過了一絲混雜著茫然的清明——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我是不是喝醉了……」他喃喃自語,眼底的水霧又重一層。
柳信沒忘記丁封臨走時的吩咐,掙扎著掏出貼身放著的手機,找出他的電話號碼就要打。
可此時,他覆著水霧的雙眼除了好看外一無是處。
他好不容易解開了屏幕密碼,戳開了通訊錄。
丁封在哪裡?他有些迷茫。
柳信看不清,也沒耐心了,隨意找了個兩字的備註就打了過去——
【餵?】
對面的聲音乾淨又好聽,像他剛剛喝的綠色酒水一樣,清甜又不膩。只是這聲音不大像丁封,更像是他認識的另一個人。
【我喝醉了……可以找人來接我嗎?】他迷迷糊糊地問。
【你在哪裡?】對面的聲音一下子冷了,連帶著柳信也有些冷。
【藍調酒吧……應該是這裡。】
【我馬上過去,你別亂走。】
電話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