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寒的下巴被深冬高高抬起。
过近的距离,叫他心底滋生出许多怪异的矛盾感。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深冬手里的宠物。
一切喜怒,全凭她掌控。
没有一点儿能够自我支配的自由。
只能任她给予深入骨髓的苦与乐。
将自己那颗近乎狂乱的心,翻搅成一团乱麻。
“我。。。已经说实话了。”
他嘴硬地不肯承认自己误导资优生用开水浇霍司寒的事。
不是敢做不敢当。
而是害怕在深冬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不想叫深冬觉得自己是一个心思深沉,手段阴毒的人。
所以不愿当着她的面说出真相。
但凡今天换一个人来问自己这件事,他都会非常乐意告诉对方霍司寒烫伤的真相。
并且把自己诱骗资优生给他当枪使的过程,绘声绘色地描述上一遍。
可是,现在。
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深冬。
他不说真相。
只是希望自己在大小姐心中的形象,永远干净,纯良。
见人执迷不悟,深冬也不再和他兜圈子。
光裸的脚,踏上沙边缘。
无声威胁着,与他对峙。
“最后一次机会。不说,你后半辈子的快乐就没有了。”
危险又狠心的警告,逼红了少年的眼。
他咬着唇,目光凄楚地望向深冬。
颤抖的羽睫上沾着几片细碎的水痕。
溢开一片隐忍又无可奈何的痛。
熟悉的沉默再一次于二人之间蔓延开。
每当碰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时,谢清寒总是喜欢摆出这副“默不作声”
的姿态,用他可怜又脆弱的外表,向深冬示弱。
深冬也格外地吃他这一套。
抬起他那张格外惹人疼的脸,揉了又揉。
最后抹干他眼边的泪痕,轻笑一声道,“算了,不说话,就当你认了。”
“阮家在学校里的资助人不只你一个。你骗人给你当枪使的事儿,我一清二楚。”
“找你问责,不是怪你整治霍司寒的手段狠厉,而是因为你撒谎,欺骗了你的资助者。”
“眼下,我把这件事挑明了跟你说,是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学会对你的资助人,保持绝对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