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上个药就获取了六点救赎值的深冬,在心里暗暗嘲笑着霍司寒自欺欺人的愚蠢。
涂完药后,似是觉得来都来了,只收六点救赎值有些不太划算,于是捧着霍司寒带伤的脸,明知故问道,
“怎么弄成这样的?我才不在一小会儿,就变得这么惨,会不会照顾自己。”
听起来像是斥责但语气里满是关怀的话,听得霍司寒不住眼眶一酸。
他垂在软榻上的手默默紧了紧。
即便阮父在温室里威胁自己时的狠厉,到现在都叫他觉得后怕,他依然想要不顾一切地赌一把。
将自己在温室里被阮父打伤,被阮父威胁守口如瓶的事,全都告诉深冬。
把自己的委屈,悲伤,愤慨,不甘全都宣之于口。
把一切的一切全都宣泄给面前这个喜欢着自己,自己。。。也刚好有一点点喜欢的女孩。
“你相信我说的话么?”
缺乏安全感的少年小心试探着深冬的态度。
但凡察觉对方对自己有丝毫的不信任,他都不会向其吐露真心。
深冬亲昵地捏了捏他没受伤的另一半脸。
弯成月牙的眼配合上她桀骜而微微上扬着的下巴,仿佛在说,我不信你信谁。
天然的看不出丝毫破绽的演技,叫霍司寒卸下了不少防备。
他将深冬压进怀中,下巴紧紧抵着少女香软的肩窝,哽咽又隐忍地将阮父在温室里威胁自己的事,添油加醋地和深冬描述了一遍。
“你被阮叔叔叫出去之后,我因为担心你的安危,就悄悄跟了过去。他问责你的时候,我一直守在门口。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现了我的存在,等你离开,他立刻就把我叫了进去,质问我,问我。。。”
霍司寒顿了顿。
满是委屈的语气陡然变得犹豫起来。
深冬非常配合的追问了句“我父亲质问你什么?”
。
紧接着便听嘴角带伤的少年,用一种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语气,强装坚强道,
“问我有没有染指你,或者有没有试图染指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没有说话。
阮叔叔可能把我的沉默当成了挑衅,见我不说话,就把我踩在地上,踹了我几脚,警告我以后不许靠近你,然后。。。我就受伤了。
不过你别担心,不过就是踹了几脚而已,我不疼的。
阮叔叔可能只是觉得我跟你走得太近了,一时激动才下狠手的,你别怪他。
他毕竟是你父亲,知道你和我在楼梯上座那样的事,心急动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边说边悄悄观察着深冬的反应。
乌黑的羽睫在昏黄的灯光下微微颤抖。
脆弱但宽容的姿态非常招人心疼。
深冬抿着唇不说话。
要不是早就通过系统的监视程序,完整地浏览过阮父把霍司寒叫进温室训斥的场面,
她差点就要信阮父那个从来也没管过自己的渣爹,因为自己亲霍司寒这么点儿小事,放弃了他一以贯之地原则和习惯。
竟然使用暴力这么低级的手段解决问题。
没记错的话,阮父把霍司寒叫进温室后,只是给了霍司寒一巴掌以示警告。
踩在地上用脚踹什么的,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霍司寒嘴角上的淤青,是因为他自己站不稳,撞在圆木桌边上碰伤的。
和阮父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么捏造事实,颠倒黑白,他是想挑拨自己和亲生父亲的关系么?
深冬不太拿不准霍司寒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