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禾尝试着用念力感应剑灵的灵识,尝试多次后依然毫无反应。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道空灵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识海中,直接在脑中和她对话:“主人,惊尘在此。”
殷禾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整个人都愣住了,竟然成功了?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惊尘,是你的名字吗?”
“是的。”
她有些兴奋,还从来没有和剑灵对话过,她又问惊尘:“那你为什么会和我结契啊?”
说罢,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还担心会驾驭不了你呢,没想到你还挺听话的。”
殷禾曾听人说过,如果自身实力不够,是不能驾驭已经生出剑灵的神剑的,甚至还会被强大的剑灵反噬自身,最终走火入魔。
“因为主人就是主人。”
什么意思?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废话。
殷禾没再搭理惊尘,迎着清晨的朝阳开始练剑。玄桑时常告诫手下的弟子,剑之一道,精于勤,荒于嬉,不进则退。
纵使力量再弱,有一剑在手,尚能自保。待到殷禾练完剑,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黏在汗湿的衣裙上尤为难受。
她散下发髻,乌黑透亮的发丝柔顺地贴在胸前,殷禾躺在浴桶里,感受到温热的水流浸泡着肌肤,迟来的疲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犯困,不知不觉整个人都慢慢地向水下滑。
喘不过气,殷禾被憋地一下清醒过来,她习惯性地呼吸,口鼻却在一瞬间进了水,胸腔中满是窒息的沉闷。
直到一双手利落地将她拎出水面,要命的窒息感猛地褪去,她大口呼吸着,眼睛进了水一时犹如针扎一般睁不开眼。
她像攀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整个人软软地靠在那双手臂上,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把脸,甩了甩发丝上的水珠。
却感觉那股力道猛地将她一推,耳边响起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她又一屁股坐到了浴桶里,万幸这次她的手撑住了浴桶的边缘,不至于再次呛水。
殷禾的意识终于回笼,刚才那双把她拉出水面的,明显是个男人的手。
她迅速拿起挂在一旁的衣裙穿上,找了一圈也没找见自己的发带,只能半披着湿透的发丝去找,走了几步才发现一个修长笔挺的身影正站在屏风后。
谢迟的样子看起来竟然不比她好多少,大面积的暗色水印在白色的衣襟上显得尤为突兀,额间散落的碎发已经湿透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角滚落下来,连那双低垂着的眼睫上仿佛都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午间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格洒在室内,少女沐浴后带来的香气仿佛萦绕在鼻尖,带来莫名的热意。
看到站在屏风后的是谢迟,殷禾竟然觉得那颗紧绷的神经仿佛一瞬间放松下来。
好歹曾经做过夫妻,殷禾在心里松了口气,小场面,她还应付得来。
她将头发微微拢在手心,缎子似的长发披散下来,微微用力将掌中的发丝拧到半干,才抬起眼来,声音带着呛水过后的嘶哑:“谢公子有喜欢看人沐浴的爱好?”
殷禾的脸上带着热气蒸腾后的红晕,白皙的指尖在乌发中穿梭,隐约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那双眼不经意地看过来时,仿佛蒙着一层水雾,莫名地挠人。
一股莫名的烦躁感自谢迟心底弥漫,整个人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本来是要立即离开的,便生整个人像不受控制一样,生生是等到殷禾出来,他还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谢迟面上带着不自然的僵硬,侧脸不去看殷禾的视线,声音带着一丝恼怒:“谁能想到,你大白天还在屋里洗澡。”
说罢,像是有一股邪火往心里钻似的,他按捺不住那股焦躁,咬牙道:“谁稀罕看你。”
她这个被看的人还没生气,看别人的人却生气了,好生离谱。这不是贼喊捉贼是什么?
殷禾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她走近两步,将谢迟一路往门外推,没好气道:“谁规定白天不能洗澡了,出去!”
谢迟被她一路推地往后退,殷禾的手带着泄愤的力道,推得谢迟差点没站稳,他干脆反手一把将殷禾乱推的手攥住,低声道:“不要乱动。”
殷禾抬眼瞪他,想要挣脱却发现谢迟将她的手攥地更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一样。
谢迟掌中那一抹温热细腻的触感像是一条勾人的小蛇,顺着掌心爬进了他的心里,窜起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两人在推扯间不经意地靠得极近,少女纤细的腰身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扣在掌中,低头便可看到她唇间那抹饱满莹润的红。
他几乎像是触电般放开了手,一句话都没说,只恨恨地给了殷禾一记眼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落荒而逃。
殷禾瞪着那个背影,捂着手上被攥出的红痕,无声骂了一句。
“有病。”
“嘿,听说了没,据说千金阁要售卖一把由段青山铸造的剑,就在今天。”
“那可是当世最厉害的铸剑师,他已经有五十年没有出山了吧,今日我们也能涨涨见识了。”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哈哈,今日真是撞大运了。”
刚一踏进千金阁,满堂议论声不绝于耳,殷禾站在门口,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听着。忽然被云月一把拉到一个角落,大厅里人声鼎沸,挤得密不透风,都希望能够一睹名剑风采。
整个千金阁共分三层,一层摆满了数百张长椅,是供散客消遣观摩的普通席位,从两侧的长梯上去,能看到整排装修雅致的包厢雅座,入口处垂挂着造价高昂的鲛纱,如云似雾一般若影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