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桑面色难看,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焦急。
正当室内一片静谧,气氛陷入僵凝之时,殷禾披着外袍推开了门,未干的几缕湿发贴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侧。
“我愿意一试。”
殷禾刚一进屋,便发现屋内不仅仅有谢若望和玄桑二人,谢迟也在其中,只是期间一直未曾言语。
看到殷禾进来,谢迟的眼眸扫过她略显憔悴的脸,浓密的睫羽垂下,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谢若望松了口气,闻言看向玄桑:“羽山多年来一直留意九面妖王的下落,近日我们也探听到了他的消息,有传言在凡界的一个名为花荫镇的地方,发现了几具被剥皮的尸首。”
“此言当真?”
玄桑眼眸一亮。
“自然。”
谢若望觑了一眼玄桑,对着殷禾道:“看来你的师尊对你是当真爱护,宁愿将‘长情’拱手相让,也要保你的命。”
殷禾的目光落在谢若望手中的玉笛,目光不闪不避,朗声道:“既是师尊的心意,我便更要一试,才不叫师尊失望。”
玄桑目光欣慰地看着殷禾,虽不曾言语,但师徒二人心意相通,殷禾了解玄桑的性子。
玄桑从来都是让她放手去做,他永远是徒弟们最坚实的后盾,别扭地不肯接受,才是真的伤了玄桑的心。
谢若望拍掌而笑,叹道:“师兄,你教了一个好徒儿啊。”
话毕,他从芥子袋中掏出一颗圆润翠绿如珠翠般的药丸,上前几步递给殷禾道:“此为‘百日引’,顾名思义,可压制你身上的赤奴之毒百日,期间不受此毒控制,可自由使用灵力。”
“百日内,必须取到九面妖王之血,否则你的命,谁也救不了。”
殷禾看着掌心的那枚药丸,没有丝毫犹豫便仰头吞下。
大不了就只活百日,总比得失心疯死掉要好。
谢若望看了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谢迟,“此次去凡界,我会让谢迟和你同行,有他在,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谢迟垂下的眼睫终于抬了起来,清冷的目光里第一次完整的倒印出殷禾的影子。
“是,父亲。”
星光耀耀,月色如披。
街巷两旁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有卖花的小童手提着载满鲜花的篮子在人群中穿梭,两侧是叫卖的小贩和往来的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一路上各式的面具、灯笼应接不暇,繁华的街道旁有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有穿着五颜六色衫裙的妇人带着扎着小辫儿的孩童,还有身形窈窕的妙龄少女也在其中,放出一盏盏承载着希望的河灯,在漫天星辉的映衬下点照出一副流光溢彩的画面。
云来客栈的老板正坐在案前拨弄着算盘,今日是中秋,客栈生意不错,他正盘算着将账本拿出来再核对一遍,抬手间被进入客栈的两道身影所吸引。
少女身着青色长裙,面容姣好,尤其是一双眼睛,顾盼生姿,衬得整张脸说不出的灵动秀气。
旁边站着的少年更是出色,墨发如同流云一般高束在脑后,露出一张容色盛极的脸,少年进入客栈内的一霎那,满室华光骤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