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应该就是刚刚看到的那个仓库了。
仓库很大很深,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铁锈的味道。不知道原来是做什么的,但是从仓库墙壁的缝隙中长出来的杂草来看,大概是荒废了很久了。
这对于安戈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荒废了就代表着没有人来,没有人来,就代表着虎妈妈也很难找到他了。
安戈用力咬紧后槽牙,轮廓柔和的面部线条也变得锋利起来。他前方不远处的阴影中坐着一个脸上有两道狰狞疤痕的男人。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点燃的烟,也不抽,阴鸷凶狠的眼中闪着兴味的光芒注视着自己,安戈的心沉了沉。
疤脸男人的身后的黑暗中站着几个大汉,安戈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能猜到刚才出笑声的人应该就是他们了。
只是。安戈的目光重落回到了疤脸男人的脸上,总觉得这张脸自己在哪里见过。
安戈敢肯定不是在来荒芜之地之前,在第二军团时自己是文职,不会出任务,常年待在都星,唯一认识的脸上有疤的人是第一军团的伊维·戴纳尔上将。
那就是在来了荒芜之地之后?
就在安戈皱着眉头试图从自己的记忆中翻这个人到底是谁的时候,麻杆奴颜婢膝地凑到疤脸男人跟前,谄媚地笑着。
“黑蝎哥您看,我将人给您完好无损的带来了,您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嘿嘿嘿~”
“少不了你的好处。滚吧,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夹着烟的手不耐烦的摆了摆。
烟灰都飘到了麻杆的脸上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火燎的疼一样,露出了个兴奋的猥琐表情,转身就跑了,看都没看安戈一眼,一点也没有出卖的安戈的心虚和愧疚。
而安戈听到黑蝎两个字时,也终于想起面前这个疤脸男人到底是谁了。
他就是自己到达荒芜之地的第一天,带着一圈人堵自己和老狱警,又被监狱长抽花了脸的凶恶暴徒!
安戈已经顾不及骂麻杆卑鄙无耻了,心中狠狠骂了句跟连安学的最脏的话,警戒值调到最高,浑身紧绷地一点一点向后挪。
要命!安戈目光凶狠,心中却叫苦不迭,这个男人可是连狱警都不怕,被激光枪顶着脑袋都面不改色的狂徒,自己对上他,会有胜算吗?
没有,一丁点的胜算都没有。这个时候安戈没办法自欺欺人。
他看着黑蝎缓缓站起身,用力吸了口手中夹着的烟,走过来的散步的姿势像只在林中悠闲散步的独狼。
天鹅颈上小巧玲珑的喉结滚了又滚,安戈用力咬紧后槽牙,忍住了牙齿战栗的冲动。
恐惧逼得他肾上腺素飙升,或许是恐惧到了阈值之后反而就不怕了,一股战意从心中升腾,猫儿眼中也燃起了两簇明艳的怒火。
或许。安戈用力攥紧了拳头,手心中的擦伤刺刺的疼,低垂的眼中划过抹凶狠,或许,可以博一把也说不定!
“呵呵,真的是近看比远看更漂亮啊。”
黑蝎沙哑带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安戈的耳侧,惊地安戈“唰”
地撩起眼皮,瞳眸缩成了针尖大小,视网膜上倒映出了黑蝎放大的狰狞的疤脸。
“咕咚!”
安戈吞了口口水,绵软的头都要奓开了。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面前的?刚刚,刚刚不还在十几步开外吗?!
他是属鬼的吗?!走路用飘的吗?为什么没有声音啊!!
黑蝎看着安戈瞪得滚圆的猫儿眼,心情愈的好了起来,薄唇勾起抹笑,夹着烟的手去掐安戈的脸。
“小东西,你在害怕吗?”
“你说什么笑话?!谁会怕你!”
“啪!”
安戈扬手打开黑蝎的手,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旷的仓库中响起,骇地那些低语奸笑的大汉都闭了嘴,惊恐地看向这边。
一点猩红在空中划过抹漂亮的弧线,流行坠落般砸在了地上,溅起了点点火星。
半截烟,灭了。
黑蝎错愕地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这连轻伤都算不上跟猫挠了一样的小痛小痒让他晃了神。
片刻后,他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一样,用阴鸷的眼眸盯着安戈。
不过他笑了。从轻笑变成了哈哈大笑,好似心情非常好一样。也对,心心念念的猎物到手了,怎么可能心情不好呢。
“有病。”
安戈蹙着眉,又向后坐着蹭了些距离,离面前这个精神病远一些。
谁知道精神病会不会传染啊。安戈难得恶意地想,他快地扭过腰敏捷地站了起来,刚要逃跑,后脖颈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
安戈嗓子眼中出一声痛苦的哀鸣,身体的重量全部集中到了抓住他脖颈的大手上。
他被黑蝎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窒息的痛苦让安戈的脸开始充血涨红,眼前也冒着金星,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转了一圈,然后眼前是黑蝎放大的脸。
黑蝎在笑,笑得戏谑又恶意。
他贴在安戈的脸侧深深嗅了一口气,淡淡的香气飘进了鼻腔中。
黑蝎闭着眼,陶醉地笑,“小东西,你身上可真好闻,就是不知道你的血会不会也这么好闻。”
【作者有话说】:阿渟抱着安猫猫感谢小石榴大佬的大红包,感谢给推荐票和月票票的宝子们,感谢一直支持安猫猫的宝子们,挨个抱起来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