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搁置多年,完整掉牙的地方长出了恒牙,而断牙的地方始终有一个豁口。
迟休讨厌吃饭时豁口处的异物感,这也是她吃东西吃得慢的原因。
侧过脸,迟休看了看墓碑上老人的照片。
那是从秋晚与迟宽结婚时照的全家福上截下来的。
迟休眯了眯眼,转回头轻吐出烟。
“笑得真假……”
秋英浅很少跟她提及父亲,迟休能明显感觉到秋英浅并不喜欢迟宽。
迟休刚开始还会为了父亲的谣言出手,渐渐地,她也不再在乎那杳无音信的父亲。
岁月被按下快进键,迟休偶然发现了破房子画室的存在,也遇到了迟全。
在那几年时光里,两人是彼此疗愈的存在。
迟休十一岁那年,因为出众的绘画天赋,被推荐到湛桥市级绘画比赛报名参赛。
迟全也鼓励她去参加。
经过迟全指导,迟休如期把作品交了上去。
漫长的等待后,她站在领奖台上,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成就露出笑容。
冠军奖品是四百块现金。
迟休兴奋跑去画室,迟全听到她的动静也敛不住笑意。
在画室待了一下午,迟休这才按耐住心绪往回赶。
路过街口,看到买糖葫芦的小贩,她满心欢喜地买下两串――用的是奖金。
从画室到家距离挺远,迟休走到巷口时,天色已暗。
穿过一条小巷,在家门外的下坡公路止步。
迟休脸色忽僵。
大滩的红色液体散发着血腥,在被太阳烘烤过的水泥路上逐渐变味,迟休强忍恶心,不住向后退。
抬头瞥向二楼走道,她看到大开着的家门,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绕过血迹,迟休奔回家,发现大门敞开的屋内空无一人。
走道上的动静渐渐清晰。
“哎呀!”
门口忽现一个中年妇女,“处秋!我们还在到处找你!”
迟休转回头,看着女人不明就里。
“快快!”
女人上前揽住迟休的肩,“快跟陈姨走,坐车过去!”
迟休被称作陈姨的女人慌忙拉走。
坐在车里,她望着窗外熟悉的路,不安与恐慌交织。
直至在手术室前站定。
红灯熄灭。
门缓缓打开。
“抱歉。”
“我们……尽力了。”
门外几人都一怔,不约而同地望向医生面前的迟休。
迟休木然注视被白布覆盖的尸体,伸手,掀开一角。
秋英浅苍白的脸映入眼帘。
确认后,又平静盖上。
缓步离开。
“……肇事司机跑了,那边没监控,那会儿也没什么人……”
“我们发现的时候,基本没气了……”
“处秋啊……节哀。”
受邻居帮忙,迟休下葬了秋英浅。
然而惹人议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