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爆出惊恐尖叫。
“嘘,”
圣使单指抵在唇间,笑着说:“安静些。”
他修长的手中把玩着个拇指大小的浑浊珠子,举起珠子放在眼前查看,半晌,遗憾道:“嫉妒,贪婪,虚荣,杂念太多。”
指尖稍一用力将珠子捏得粉碎,其间隐约还能听见冯远志痛苦的惨叫声。
他负手看远远眺望城主府,自言自语道:“让我看看你成长得如何。”
语气中带着孩童般的期待。
遥遥一招手,遥遥两道流光从城主府中射出,分别落在他左右手中。
左手上是一造型古朴的青铜灯盏,右手上是一通体漆黑散着不详意味的珠子。
将珠子放在近前兴奋地打量,良久,他出声叹息:“果然只要执念够深,凡人也有机缘成就半魔,这世道……”
……
追着张佑麟踪迹的祝临风最终寻到一处地下冰室,看门的冰人趁乱跑得没踪没影,他轻而易举地进入到冰室中。
穿过狭窄甬道,真正的冰室出现在眼前。
张佑麟了无生机地倒在一副冰棺前,而他带走的魂灯已经消失了。
应是魂灯真正的主人作法将它唤走了。
祝临风往前走了两步,靠近冰棺,垂眼看去。
棺中躺着一女子,双眼轻阖,面色红润。
这场景叫普通人瞧来或许会认为女子只是睡了一觉,但祝临风却看出了门道。
这女子应当是死去多年了,之所以能保持尸身不腐,应当是常年用生魂浇灌躯壳的缘故。
肉有灵而不衰,这俱身体误以为自己还活着,衍生出活着的假象。
祝临风看了眼紧紧攥着女子一只手的张佑麟,心想,应当是这种假象欺骗了他,让他误以为这女子还有复生的可能,所以才不留余力地帮助身后真正的魔修。
“天清寰宇,还本来面目。”
祝临风缓缓提起长剑,剑尖下压点在女子额心,一道灵光以水波扩散,轻柔地笼罩女子全身。
“疾。”
女子额心浮现出道血线,被拘在尸身内的生魂从血线喷涌而出。
失去生魂的女尸在瞬息之间腐烂,枯萎,最终只剩下一具白色骨架。
收回长剑,祝临风取出一沓经文,对着漂浮在半空中无头苍蝇样的生魂坐下,手中翻翻找找,嘴里嘀咕道:“随愿往生经,不行,太长了。”
他另外捡起一本,看了看又扔在一边,摇头道:“太晦涩。”
还不等他选出个章法,却听外间天平城中传来道直刺耳膜的凄厉鬼鸣。
随着鬼鸣响起,冰室中徘徊的生魂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径直朝一个方向飞去。
被鬼叫折磨得头疼欲裂的祝临风勉强掀开眼皮,见此情形他面色大变,惊声道:“不好!”
天平城中各处街道上,浮现出道道漆黑符文,符文迅向空中扩张,形成个半圆大碗将天平城中倒扣其中,碗的中心,一只青铜小灯正滴溜溜地快旋转。
天平城的百姓出声闷哼,三魂七魄从眼耳口鼻中泄出,被拉扯着向小灯汇聚。
眨眼间,天平城的百姓宛如割麦子般倒下大半。
站在一处茶肆旁的圣使饶有兴致地看着天空中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