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这才开始慌了。
他在那里拼命求饶,涕泗横流,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三十大板,几乎快将人打没了气。
文华殿这地方见了血,里头的人好像才能认清太子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蠢太子的现实。
面若佛陀,笑起来却若罗剎厉鬼。
没人再敢不将他放在眼里。
除了这一件插曲之外,陈之钰今日便再没碰到旁的事了。
毕竟现下,人人自危,都怕那三十板子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明无月在快到了中午之时,去了文华殿给陈之钰送饭。
她来的时候,里头的板子已经打完了,就连痕迹也都清理干净了。
只是从空气之中弥漫着微弱的血腥气,还有众人不寻常的神色,她也能敏锐发现古怪。
她提着饭盒去了陈之钰办理公务的厢房,见他神色如常一如往日。
陈之钰还坐在那处办公,今日是他第一日上值,公务繁多,忙不过来才是常事。
明无月先在另一旁的空桌上布好了菜,而后,陈之钰便起身过来。
明无月在陈之钰动筷之前,先一步开口问道:“早上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之钰笑了声,道:“哦,是出事了,因为有个人不愿意给孤带路,所以孤就打了他三十大板,他皮开肉绽,七窍生血,差点就没能熬过去了。”
他说得不甚在意,可在他的描述之中,他听着就像是个无耻、难以伺候的古怪主子,一点不顺心就想了仗毙了奴仆。
毕竟,他做了这样的事,他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他才不会在意旁人如何去想,如果在意,他就不会去做。
可是,在明无月面前,他却总是会多想在意。
为何如此?
他不知道。
一个在地狱中生活过的人,却开始害怕别人会以为他是厉鬼,开始害怕让人知道,他其实没有那么干净。
有点太古怪了。
陈之钰装作不在意往口中送了口饭,可握着筷子的手背,却青筋凸起,十分明显。
昭显了他此刻的心绪。
然而,明无月却疑惑地看向他道:“殿下,那人的血是溅到你的身上了吗?”
明无月总是会问出这些奇怪的问题来,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下,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
可他却如实摇头。
“既然没有被那人的血弄脏,殿下为何看着这样惶惑不安。”
他干干净净的,他为什么要这样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