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独这王不为还没有处置,见到景宁帝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王不为磕头求饶,他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口中一直道:“贱民深知罪孽深重,若陛下要贱民的命,贱民引颈受戮,求陛下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是我被皇后蒙蔽,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过错!”
景宁帝看着他冷冷道:“我方才给过你机会了。”
他给过他说实话的机会,可他没抓住。
真是可惜了。
他看他若看一只蝼蚁,缓缓从口中吐出三字。
“诛三族。”
王不为没想到景宁帝竟如此无情,他一直磕头,一直哭求,“陛下!求陛下放过他们吧,全是我一人之错啊!”
皇后说了,只要他肯为她办了这件事情,往后他虽会没了性命,可他一家人就吃穿不愁了。“吃穿不愁”
,有什么东西比这四个字还有吸引力,要知道说,这样的世道,即便说他真中了举人,也不一定能庇护一家老小吃穿不愁啊!
景宁帝抬了抬手,打算让锦衣卫的人拖他下去。
但一直不曾开口的陈之钰却忽然出声道:“父皇”
只这两个字,景宁帝就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了,他眯起了眼看向了陈之钰,问道:“你想说些什么?替他求情吗!”
陈之钰道:“儿臣以为,冤有头债有主,将他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可实在是没必要牵连三族。”
事情都该尘埃落定,可陈之钰偏要这个时候出来讨他的不痛快。
他实在是不知好歹。
陆侯爷连连叹气,想要将他拉回来,而一旁的其他大臣,则都做看好戏之态。
景宁帝看着陈之钰,眼中带了几分嫌恶,他道:“你非要这般妇人之仁?懦弱至极,不从你的母亲身上学些好的东西,非要学得这样无用。”
陈之钰的眉眼倏地冷了下去,父子二人两两相望,剑拔弩张。
“无用原父皇是这样看母后。”
他呵笑了一声说道。
景宁帝像是被戳及了什么痛处,面目忽然变得可憎,他不再开口,拂袖离开了此处。
他走了。
那这三族是诛还是不诛了啊?
陈之钰看向了锦衣卫道:“父皇的意思是,不诛了。”
锦衣卫颔首应下,抓着王不为离开了此处。
这处的事情结束之后,没了热闹去看,没多久便散开了。
今日这场宴,皇后本是想要做局将陈之钰从太子之位上扯下,却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后位没丢,但,此等局面,已经是大败。
陈之钰也没再待下去,起身准备回宫。
“阿钰。”
没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了陆侯爷的声音。
陆侯爷拍了拍陈之钰的肩膀,叹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