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接着道:“若非是易霞同我来说,你还真打算就这样一直瞒着我是吗?”
易霞是同明无月一个屋子的丫鬟。
明无月没想到竟是她主动去说,她听到这话,转头看向了易霞,可她却回避视线,不愿与她相视。
这事即便再如何说也是明无月的过错,再如何说,私自偷跑出宫,若要讲究起来,明无月就算是打死也不算为过。
可她在听到了父兄的消息之时,实在等不住
证卷确凿,她也没想狡辩,直接跪到了地上,垂首道:“但凭姑姑责罚。”
“但凭责罚?”
宋姑姑反问她道,声音听着有些生气,“你可知道皇宫里头,宫女偷跑出宫要落得什么下场?打死都是轻的,打量了我不会罚你是吗。”
宋姑姑虽说不是什么心软的主,明无月哭两声,她就能饶了她,但她也非王玉芬之流,势要折磨人出来个好歹。
只是看明无月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一下子难免也来了些气,若不叫她长些记性,真以为东宫是什么烂七八糟的地方,一点体统规矩全无。
这次不罚,下次还犯。
她指着她道:“去外头给我跪,跪一个时辰再进来。”
屋外还下着急雨。
明无月没有迟疑,跪下谢恩,她道:“谢姑姑饶恕。”
私逃出宫,最后只有罚跪,已经是她开恩了。
她也不敢再迟疑,起身往屋外去了。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宋姑姑眉头蹙得更深。
竟是连给自己求情都不愿。
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易霞,声线微微发寒,“你当我不知道你打量的什么心思,易霞,你来了东宫也有一年了,不知道我最不喜欢背后说小话的人吗?当初你自己也没少仗着殿下良善,逢年过节就和姐妹躲懒出宫?”
易霞面露惊色,没有想到从前她偷跑出宫,宋姑姑竟一直都知晓。
她神色惶惶,想要为自己解释,可还不待到出口就叫宋姑姑直接打断。
“我不说,你便当我不知道吗?还真就以为我是个傻子!那些腌臜的心思我不清楚、不明白?你们看她从西所来,觉她背后有人,就看不惯她。看不惯可以,若要跟那被赶出宫的春棠一样,喜欢寻衅滋事,我第一个不饶!”
有些事情,不上秤,不追究,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可若被人抖落了出去,那便怎么也不能饶。
私自出宫这事可大可小,不让人知道便是小事,可一旦知道,还想怎么轻拿轻放。
说完这话,宋姑姑就往外去了,只留下了易霞一人留在屋内。
她走过后良久,易霞从方才的呵斥声中回了神来,她扭过头去,透过窗户,看向了门外跪着的明无月,眼中透露出了几分怨毒之气。她揭穿了明无月偷跑出宫有什么错?错得本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