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年不由一笑,“这些人应该不知道咱们清楚他们的底细。”
“这倒也是。”
秦时觉着,在不知道有人要故意引着他们走野羊坡的情况下,只看到城外出现了地裂,大多数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意外。
秦时还想说这些家伙的动作够快的,但想想魏神仙那些鬼神莫测的手段,又觉得这种问题没啥可问的。关键是谁想要魏舟手里的东西啊?人还是妖?
魏舟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不提昨夜用法术偷窥对方的事。只说他刚进了西宁,就有人在城外做这样的手脚,下手的还有可能是同行,魏舟就有一种被打脸的不爽感。
他甚至觉得,这不会是谋算着想抢法器的人在给他一个下马威吧?!
秦时问他,“城外的地裂,咱们还去看吗?”
要按着他的意思,既然人家的目的是逼着他们走野羊坡,宁家塘这里就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万一线索多了,魏舟作为不知情的同行,要留下来研究地裂,那这些人岂不是弄巧成拙,办砸了差事。
贺知年跟他的想法差不多,两人对一个眼神,彼此的意思就都明白了。
但魏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要去看看。他想知道自己的对手都有些什么样的招数。如果是法术,多少也能留下一些线索来。哪怕魏舟法术不如对手,勘不破对手设下的迷障,至少他们也能知道对方有高手在,行事也会更加谨慎。
宁家塘这个地方距离西宁城并不远,有心人选在这里动手,大约也是为了能让“道路不通”
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城里。
宁家塘周围有几个村寨,都依附西宁城生活。如今突然遇到这种天降异象的事,不免人心惶惶起来。秦时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出事的湖泊周围围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一场飞来横祸,脸上皆是惊慌之色。
有人信誓旦旦,说这就是地动了,有可能后面还有余震,要离开这里远一些才会安全。有人说这是湖底的水神威,最好几个村寨联合起来,搞一些猪羊来祭祀。
一片闹哄哄的声音中,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对身边的人小声嘀咕,“不会是闹妖怪吧?咱们入关这一路上到处都在传闹妖怪的事。听说咱们离开石雀城没多久,那里的人就都被妖怪给吃了……”
围在他身边的大约都是同路而行的同伴,闻言心有戚戚,东张西望一番,各自催促手下绕路走。他们大约在关外受了些惊吓,看见魏舟等人从身边经过,脸上都露出警觉的神色。
魏舟无心去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揣测,带着秦时和贺知年走到了裂缝附近。
在他们前方,曾经是湖泊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一片极为开阔的山谷。
谷底堆满了黑色的淤泥,离近了还能看到鱼鳖之类的在淤泥中蠕蠕而动。被秋日的大太阳晒着,烂泥塘散出刺鼻的腥臭气。
那道据说一夜之间出现的裂缝就是从湖泊中央裂开的。
裂口最宽的地方目测有十米左右,朝着东西两个方向蜿蜒伸开,一端延伸到了远处湖对岸的树林里去,另一端则一直延伸到了十里亭附近,恰好将出城的路挡得严严实实。
湖底堆着淤泥,从岸上自然是不好过去的。他们沿着裂缝的边缘往十里亭的方向走了几步,又探头往里看。就见裂缝两边的泥土如同刀削一般,几乎呈现出了直上直下的角度,上面还垂挂着被强力拉扯开的树根。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块从根须泥土之中冒出头,挂在哪里摇摇欲坠。
贺知年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朝着裂缝里扔了下去。只听得一阵乒铃乓啷的撞击声传来,却是越来越小。仿佛这块石头不断地在两边的岩壁上撞来撞去,却始终没能落到洞底。
魏舟的脸色也变了,他取出一张符纸三折两折,叠成了一个小方块,两指一弹扔进了裂缝里。
秦时连忙探头去看,见那小方块一落进裂缝里就自己燃烧了起来。起初火苗还是正常的橘红色,但很快,随着纸块向下掉落,火焰的颜色也变成了诡异的青蓝色。
秦时把好奇地探头探脑往下看的小黄豆抱紧了一些,小声问贺知年,“这啥意思?下面有毒\气?”
“不是毒\气,”
贺知年说:“是妖气。”
秦时心想,原来还真是妖怪们在背后搞鬼啊。他就说嘛,要是个人,哪里会跑来算计镇妖司的东西。
“能看出是什么妖吗?”
贺知年摇摇头。这会儿他们要是捡到了妖怪的毛鳞甲什么的,他还能辨认一二,只是一张变色的符纸,这就涉及到道门秘术了,外人如何能知道?
秦时也就不再问了,但他琢磨着,能在水底下使出花样的,该是一些水妖吧?大鱼、蛟、蛇一类的。
秦时对水妖了解不多,只记得当初尧州的封妖大阵里有一条洗心河,河里就住着一种名叫鱼妇的水怪。鱼妇外形似人,可以操控河水作为攻击的武器。而且它们喜欢成群结队地行动,封妖大阵里开启了灵智的妖兽都轻易不敢从那里经过。
秦时曾在一次巡逻任务中,亲眼看到过一群鱼妇围攻一头到河边找食物的棕熊。
棕熊脾气暴躁,力气又大,一般二般的野兽都不敢惹它。大约在山林里当霸王当习惯了,到了河边也是一副霸王的气派。结果运气不好,惊动了河里的鱼妇。
起初棕熊还能仗着一把子力气还几下拳头,后来鱼妇驱动河水,用无数条河水组成的触手将棕熊抓住,捆起来拖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