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话,好在灶房里时刻预备着,嬷嬷很快就领着人来送饭,才缓了缓母子二人片刻诡异的安静。
头一道,便是鲫鱼豆腐汤。
崔明端瞧着那蒸腾的热气,不免想起了阿藤前些日的回禀:往梅花坞的时令风物里,就有几条鲫鱼,不像在渡口那次,一口气送了两筐鱼虾。
她一人用不了多少,底下的奴也三人,也不知是如何处理的。李家那桩案子,还是她善心送鱼才发现的。
入冬时气不好,还盼静心养病为宜。
三夫人向来最关心崔明端的身子。日日让人炖了汤,等他下值。
“这汤……不好吗?”
六郎罕见没动筷,脸色也不大好。
嬷嬷也诧异,郎君的饭食,是大丫头盯着做的,必不能出了岔子。
崔明端借着公务繁忙的由头遮过去。阿藤置办东西的铺子,是他名下的私产。铺子不大,放在陵安城里,这样规制的铺子,成百上千家,不会引人注目。
“这天一日日寒了,”
崔三夫人如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念着他的起居,“你早起……”
“母亲说的是,天寒了,明日正好是休沐,儿子想出城一趟——”
话未完,崔三夫人当即变了脸色,手中的调羹重重磕到了碗沿,发出个嘈杂的声。
“父亲在城外住着,做儿子的不能不去问安行孝,教御史百姓议论。”
崔明端将剩下半句道明,崔三夫人的面色也没舒缓。
说起崔家三爷,当年也是个叱咤风云的少年郎,一样走的科举之路,一朝点为状元,风头无两。都道崔家要再出一任宰相,谁知,一朝解了官袍,执意去修道。
便是崔家族老扬言要将他逐出崔家,他亦是将家主和贴身玉佩都掷了回去。
那是崔氏一族的玉佩,自满月起,绝不离身的信物。
这份决然,族老们也无可奈何。辞官是圣上批的,再闹起来,领罪受罚的,就是他们了。
崔明端要出城给崔三爷送东西,底下的人不敢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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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开了库房,取了上好的皮料子,绣房也将冬衣装箱,还有各色新鲜菜蔬果脯,满满装了三大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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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藤先于崔明端看到了,轻轻啧了一声。
管事不敢含糊。三房也只六郎一人,族老们也是照着家主来养的,来日,阿藤自然是大管家。
“不知还有什么东西缺了?”
“没……去忙吧……”
阿藤将人打发走,不住感慨缺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