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叭叭说了一通,才又想起阿娘的交代——姑娘是金贵人,送果子就成,可别乱说话,也不许拿她家的东西。
他眨眨眼,干巴巴补上一句:“姑娘吃不了这个,可以给大哥烤了配酒吃。“
萧鸣笙才要接那笼子,谁知袁志已经接了过去,也和包子一样,干巴巴道了一声谢。
果子和泥鳅都送了出去,炭的事也说了,包子又蹦蹦跳跳下山回家去了。
袁志拎着东西,护送着主子回去用早饭,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人,也突然开口:“山下的田,大半是上好的水田,藏着泥鳅。那小子年纪小,却是个会来事的。有一日我要进城去,他上前来问,沟里的泥鳅能去捉么?那年主子还没将地租出去,地也荒着,好像有不少的货。他还晓得捉了一笼子送我……”
袁志在家不怎么说话,阿草说几句,他都不一定能蹦出俩字。眼下,事无巨细回禀,不过是要安萧鸣笙的心。
“是了,包子灵透,如果能给他行个方便,也是给我们自己方便了。”
关于从前的事,萧鸣笙记忆模糊,也就眼下情境说着。她怕家里的人不懂变通,一味记着她郡主的身份。
原身已是在夏日就出了孝,宫里仍是静静的,也不说是让她去封地,抑或是奉旨成婚。
这乡野,只怕是要住好些日子了。与梅花坞的乡民,总会碰面。
“属下懂郡主的意思。他家算是安分守己的。村子里那些人,属下都有留意着。”
到了家,袁志又绷着一张脸去收拾泥鳅。
他吃泥鳅,是在田间地头,就着水沟的水,将内脏去了,再架起火烤。
今日不知郡主要做什么菜,他一点也不敢松懈,仔仔细细将内脏去了,又用山泉将这两条瘦巴巴的肉段洗了又洗。
萧鸣笙也去寻泥鳅的配菜。
如果家里有豆腐的话,秋天吃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泥鳅汤也好。只是,梅花坞没有集,昨日阿藤送来的豆腐也用了,只能往旁的地方想。
家里最不缺的,除了满眼的秋色,还有后院墙根下一坛坛的酱菜。
也是她来时,吃到的第二个食物——很咸的酱菜!
那泥鳅的配菜,便有了。
萧鸣笙开了坛子,取了些酱菜回去,也是冲着下饭取的量。秋日泥鳅消瘦,也能佐味。酱菜便是这样,干巴巴地吃,再没足量的油去炒一炒,怎能好吃?
要是加了肉,肉反而是个被筷子避开的角儿。
她将酱菜过水洗了两遍,袁志有些欲言又止,没等他说什么,阿草也蹦跳着来了,“郡主,今日是要吃什么?”
“酱焖泥鳅。”
“酱什么?”
“……泥鳅烧酱菜。”
萧鸣笙又示意她进灶房去烧火,“时下不是吃泥鳅的季节,瘦巴巴两条,不管是炸了还是蒸了,也就两口肉。不如加了酱菜去烧,满满一大盘,还能下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