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权拍着他的肩膀,从中缓和气氛:“老弟你别认真着恼,你不曾结婚,自然不懂这些。譬如胡老刚才说,太太无论新旧,久了都一样。其实,这话摆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样。”
说时,举手在自己和杜景堂之间摆了一个来回,“比如我们兄弟之间,优点、缺点都很相近的,既然换一个也是一样,那何必不守妇道?”
杜景堂衔了一句“我怎么可能和你这种人差不多”
在嘴边,然而自小的修养让他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胡云九也附和道:“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戏剧是给人看的,并不是让人学的!”
杜景堂一言不,只是板着面孔把酒喝尽了。
江立权不能直说他这样子很傻气,只好打着哈哈转过身,和其他人划拳喝酒。
这篇话,也就在杜景堂沉默落败的情形下揭过去了。
台面上热闹非常,谁也没留意有人在门外站了站,很快又扭头走了。
不过,尽管请的客少来一位,却也无人想起来催请。像这样可到可不到的人,无疑就是李海存了。
刚才他正要打着拱进门向大家招呼,不料,在门口听见杜景堂那堆糊涂问题。
旁人听了自然觉得这些话很没来由,但李海存知道他是用戏剧比喻自身呢。
一个人走在路上,李海存两手插袋,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词:“不能由着杜景堂捣乱,他对苏傲雪不是简单的色心。一旦杜景堂决心出手,那恐怕是苏傲雪在我手里的最后一笔买卖了。”
其实男人看男人最准确不过,李海存早就现了杜景堂的心思,只是装糊涂罢了。既然想以苏傲雪的年轻与美貌,作为他生存和上升的筹码。那么计划顺利的关键,不在于物色目标、如何与人开谈判,而是筹码始终紧握在他手上。
这就是为什么杜景堂上门的那一天,李海存不喜反怒。而后来,他对苏傲雪出门交际的逼迫也越来越少了。因为他忌惮杜景堂,他绝对不能让这对男女真谈到爱情的地步。否则,以杜景堂的实力完全可以帮助苏傲雪离婚,然后光明正大地讨了她。那样的话,就只是便宜了她,可以一步登天。
逃避并非解决问题的良方,尤其是田坤那件事结束后,虽然因为杜景堂的手腕,最终没闹出什么乱子。尤其田坤拿着一笔款子,去南京痛快玩了一圈,只有李海存感到了危机。他最近有意识结交了一些新朋友,自然也是想要摆脱杜景堂。
只不过,想融入新的圈子并不容易,尤其还是个囊中羞涩的穷鬼。
当然,还可以有别的法子。比如,不管杜景堂如何开明进步,他或许会放下阶级去爱一个苦命女人,但恐怕不会爱一个无廉耻、不自爱的放荡女子。
那么,用手段让苏傲雪无法回头地走上这条路上,既能让杜景堂断了念头,也能让一切事回到李海存事先计划的轨道上。
走回家时,他已经把主意想得很停妥了。
看见苏傲雪还在伏案忙碌,他上前夹起一页纸略看过两眼,先冷哼一声才问道:“又摆弄你那剧本呢?”
“你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谁不是从幼稚成长起来的。”
苏傲雪怕他弄乱了顺序,忙把稿纸敲齐了放到远处。
李海存坐在桌角,点了香烟抽得满屋子全是呛人的烟味。
苏傲雪拿起稿纸,嫌弃地扇了两下。
李海存冷笑道:“既然立志要做编剧,你就得多交际,让人家知道你会写剧本。你终日关在家里,谁会把橄榄枝伸到家门口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