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准备考研拐向图书馆的方向,对,是走上了和姐姐一样的考研之路。旁边一个领着孩子的中年女人,音响声太大所以她弯着腰大声对孩子说:“以后,我说以后啊,那边的人毕业就去工作了,几千块钱一个月。”
她大手往舞池那边一挥,好像真的可以决定那些人的命运。
“这边的人就去读研读博,找几万块钱一个月的工作。”
她又胳膊一甩囊括了包括我在内的自习的同学。
小孩子走路踉踉跄跄的很可爱,到我腰那么高,分不清男女,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我没有因为被概括为将会“更好”
的人而欣慰,只是想起多年前,城西菜市场,一个妈妈也是这样对着孩子说,好好学习,挣更多更多的钱,以后不累。
还有同样的如鲠在喉的我。
早饭我只在一家吃,那儿的杂粮豆浆最良心,和我妈在家打的一样浓。
后来时间久了,我会和大伯老板聊几句,一个星期就互相把底细都摸清了。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大伯,退休后为了给嫁到上海的女儿多攒点钱,早晨摆摊卖早点,下午去机关大院打扫卫生。
“女儿一个人在那儿,没钱可能会受婆家的气。”
所以以后我再去吃饭,要吃平时的两倍。
再后来客套话说完没得聊了,每天我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今天是第几个呀。
“你今天第三,很早啦。”
“嘿嘿,我洗漱的时候磨蹭了一会,要不就是第一了。”
这样的对话,每天早上都会让我或多或少地振奋。
“你今天第一!怎么这么早?”
大伯边用机器给豆浆封口边说。
“困死了”
,我打了个哈欠,“我有个姐姐非把我拉起来的。”
“闺女,以后骑车戴个手套,早晨天凉。”
他把豆浆插好吸管放到小桌子上,转身去给我拿包子。
是的,入秋了。
语文老师叫董冬冬,充满少年气的可爱的名字。
从后面看到好几个人在语文课上睡觉,也是,语文课不睡什么时候睡,以前我在32班的时候语文课是我睡觉的首选时机。
以前我也是他们大军中的一员,现在却只有羡慕的份儿。
自从语文课上露了一脸后,董冬冬老师上课会时不时看向我,一时兴起还提我回答问题。这让我感觉像是上了贼船,不能为所欲为,睡觉也不敢,可是语文课有什么问题好回答的呦,而且我已经江郎才尽了,说不出什么花来,只能上课坐直了认真听他讲课。
淑芬儿语文课更认真了,她不停写着笔记,我很纳闷,特别想看看她语文课都记什么。
董冬冬问,你们都喜欢看什么书?
没人举手,只有淑芬儿很踊跃:“我喜欢看红楼梦。”
“哦?看红楼梦可不容易啊,第一遍看不懂,人名儿都记不住。”
“老师,我看了4遍。”
她声音里充满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