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银听了这话不禁心里一沉,结果身后传来自家大人的声音,“你说什么!”
万星见到萧明渊吓得不敢抽泣,连连跪在地上磕头,萧明渊则走了过来一脚将万星踹倒在地。
“有没有找到人?”
“回大人,没有。”
“嗯,那便收拾收拾退下罢,不许说什么夫人死了的鬼话,更不能影响小姐和姑爷,他们问到,只说夫人与我出门了。”
萧明渊说罢便拂袖转身离开了,万星月银则相视一眼,最后得出结论,“大人定是伤心傻了。”
萧明渊原本是想来送丞相最后一程,可是看到他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的样子,萧明渊突然想到,就这样死,未免太便宜他了。
“丞相府可从来没这么冷清过,对罢,丞相大人。”
萧明渊衣着光鲜地朝丞相行礼,而丞相则只穿着素衣坐在榻上。
“你和你父亲可不一样,他比你正直。”
萧明渊冷笑一声,“那是,父亲大人只知道领兵打仗,孝敬君王,殊不知,最信任之人,害他最深。”
“先帝年龄大了,耳根子也软了,随便说什么便信什么,可后来可是我坚定站在你们这边,才护下你的。”
丞相伸手朝萧明渊说着,手里还指着他。
“少给自己带高帽了,若不是你诬陷我父亲,他会气得吐血早逝?你四处寻找密诏,无非是自己心虚罢了,可是实际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密诏,那不过是我回京前传的谣言罢了。”
丞相听到这里,想起自己还给出过那么多赏金,顿时感到被人戏耍,一口血吐了出来。
萧明渊冷冷地看着他,“你的血太脏了,可你一个人血也太少了,我怕用来祭奠被你害死的冤魂都不够,你就这样慢慢,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流尽罢。”
说罢萧明渊打开了门,一阵风吹动了他的衣襟。
丞相剧烈咳嗽着朝萧明渊喊道,“你神气什么?你不过也是皇帝小儿的一颗棋子罢了。”
萧明渊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叹气,转头看着他,“你也是棋子,不是吗?只不过你想当掌棋人,如今失了势罢了。”
萧明渊才走出院子,便看到自家房子火光冲天,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往家赶去。
梁浅将周玉从密道里一路拖了出来,两人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闭着眼睛。
“为什么要救我?”
“我说了,我会记得你。”
梁浅再一睁开眼,天已经逐渐亮了起来,“而且,你母亲也很不容易,你若是就这样死了,你可想过,她会有多伤心。”
周玉闭着眼睛沉默了,“我若是身死,夫人这么善良,定是会帮我救助我母亲的。”
“切,我才不信你那些违心话,你八成是想着丞相被抓,你的事说不定会被暴露,与其这样,不如先赖在我头上,到时候看你家中只有老母亲,我定不会报到皇帝那里,你咯。”
周玉终于笑出了声,“夫人英明,如今也没有什么差别,不是要告别?杀了我,一样的。”
梁浅往周玉脑袋上敲了一下,“谁想杀你,我是说我要走了,和你告别。”
周玉呆呆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回忆各种细节,对自己一时上头的行为自嘲地笑了。
“是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放心罢,昨日里丞相府就清算得差不多了,丞相如今被圈禁着,哪怕是萧明渊查案,你也不算主谋,若是查到了,顶多也不过是罚你俸禄,不至于要了命才好。”
见周玉点了点头接着就沉默了下去,“放心罢,本来我要走,就让人送了银子到你家中的,只不过你这几日公务繁忙没有回家,我便骗你母亲说,这是陛下赏赐的,她挺高兴的。”
周玉仍然闭着眼睛,可是一滴眼泪却轻轻滴落了下来,梁浅伸手擦了擦他的脸。
“伯母说她年轻的时候就常哭,如今怕你在外不体面,日日缝补衣裳,我见她眼睛都熬坏了,请了郎中去看……你这眼睛我会请郎中帮你医治的,家里我就让人去说你被派出了京,待你好了又回去。”
周玉跪坐起来,朝着梁浅行了个大礼,“周玉深谢夫人。”
说罢,太阳也逐渐升了起来,阳光落在周玉的脸上,他的眼睛被烟熏得看不见,却依然能感受到一份温暖。
收拾好了行装,梁浅站在郊外的路边,悠闲地给马儿喂草。
“阿浅。”
男子温柔地声音传入耳中,这些日子里,梁浅已经听习惯了,不用转身都知道是他。
“想着正好借火金蝉脱壳了,你回去可以说与我合离后我伤了面容,所以静养许久,到时候烟晴要拿回她的身份也顺理成章。”
身后的萧明渊只嗯了一声,梁浅察觉到他的情绪,转身看向他。
此时城外的草都长起来了,这里的风也比城里的大,他就站在不远处,在被风吹动的草地里站着。
“不是已经合离了,怎么,这会儿又舍不得了?”
梁浅走上前去,用手里的狗尾巴草去戳了一下萧明渊,他却沉默的低着头。
梁浅伸出手想要牵牵他的手,却直接一下被他拉了过去,抱在怀里。
手上的狗尾巴草不小心掉落,风吹动着梁浅的红色的发带。
“不是说今日早上再走吗?我一夜都没有见到你。”
萧明渊将梁浅轻柔地抱在怀里,可是又怕一放手她便会随风飞走,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抱紧了一些。
“出了密道,我发觉离柳宅很近,原本马儿行李也是放在那里的,便直接过去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