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微微颔首,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枚暗金色的小令牌,让人送到李轩的手上:“这是本宫让人给你准备的宫牌,这一个月内,李游徼你都可以任意出入宫禁。此外宫中一应人等,也都将为你提供方便。还有,杏儿你去把昨天御用监进贡的养神丹取一瓶过来,赠予李游徼。”
李轩当即眉眼微扬:“殿下美意,李轩愧受了。”
他心想有宫牌的话那就方便多了,六道司的符牌与文书虽然也能出入宫禁,却要被重重审查,核验身份,非常麻烦。
更让人欣喜的是那瓶‘养神丹’,这虽然比不得六道人元丹这种等级的丹药,却是难得的可以壮大神魄,增长元神的药物,大晋的市面上也是非常罕见。
而神魄的壮大,是有利于他日后修行的,也终归是对他的寿元增长有好处。
“李游徼哪里话?该是本宫过意不去才对,让李游徼你在养伤期间为本宫的事情操劳。”
长乐公主语中也略含歉意:“此案就拜托李游徼了,本宫现在要赶去城门与云柔汇合,我拜托她带我去栖霞山游玩,最近几天都会在那边。如果李游徼查案时遇到什么难处,只管让人去栖霞寺知会本宫。”
“下官明白!”
李轩再次抱了抱拳:“公主请便就是!”
等到长乐公主放下窗帘,前面车夫再次启动凤辇,李轩就又往司徒忠等人原本立足的方向望了过去,可他却看了个空。这位紫衣总捕已经在他与长乐公主说话的时候,从另一侧入了宫城。
“你没看到司徒忠刚才入宫时看你的眼神。”
彭富来啧啧有声的说着:“他那神色就像是要生吃了你,李轩你又哪里得罪这家伙了?”
“我怎么知道?司徒忠是你盯着的,你还问我?”
李轩也觉奇怪,揽月楼的受害人明明是他才对。自己还没拿这家伙怎样呢,可刚才司徒忠看他的神情,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我倒是能猜到一点。”
乐芊芊再次弱弱的插口:“就在半个月前,有刑部的一位给事中弹劾应天府任用奸人,又列举司徒忠贪污受贿,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等十余条罪名,且人证物证俱全。所以朝廷已经发文给南直隶监察御史崔承佑,命他彻查此案。不过现今崔御史母亲亡故,需要丁忧,估计要等下任监察御史到任才能处理。”
她又看着李轩,迟疑了片刻:“这位刑部的给事中,可能与诚意伯大人有些牵涉。”
在场的几人不由一阵错愕,相顾无语。
良久之后,张岳才一声惊赞:“原来是伯父大人出手了。我说呢,真没看出来,伯父他平时和和气气的,没想到一出手就如此狠辣。”
李轩也暗暗为李承基点了个赞,他这老爹竟是不声不响的,就为自己出了当日的一口恶气。
就时间来看,李承基应该是在一个月多前,揽月楼案之后就已开始着手筹划——这简直就是报仇不隔夜,直接就是一脚将司徒忠踩入泥地。
这么一想,李轩就为前次在母亲面前坑害李承基的行为愧疚起来,自己真是不当人子,忒没良心。
下次不到万不得已,再不能这么坑爹。
※※※※
有长乐公主赐下的符牌,他们在宫中果然畅通无阻。值守门禁的一位内官,还主动派了人引路,带他们来到了位于宫城东北角的御库。
就如卷宗上描述的,这里只余一片废墟,一眼望去,全是残垣断瓦。
根据司天都与火雀都转交的文档记录,当天夜晚紫蝶妖女得手离去之后,这里就燃起了滔天紫火。驻于宫中的镇守太监动用近半人力,又找来了许多术师襄助,都没能够将这火焰压下去。那火势还差点蔓延,将周围的建筑烧着。
一直到半个多时辰之后,这宝库被烧成白地,那些紫火才气焰衰减,由几位术师联手做法将之扑灭。
李轩先粗略的看了周围几眼,然后就向这里看守的武官询问道:“在案发之后,这现场可有人动过?”
“绝没有!”
那是一位宫中的副千户,虽然是从五品的官秩,可在李轩面前却是毕恭毕敬:“二皇子殿下与秦公公都亲自交代过,在案件侦破之前,这里一切都需保持原状。末将等人绝不敢怠懈,近日以来除了办案之人,其余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这里十丈之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