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玲现在还记得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陈斓床上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后来陈斓用姜可玲的裸照威胁她,让她跟对方保持长期的性关系。
陈斓说姜可玲跟他睡一次,就可以从他这里带走一张照片。
姜可玲当时年纪小,真的信了陈斓嘴里的鬼话,可是他们每上一次床,陈斓那里就会多一些她的照片,无论她被睡多少次,照片都没办法全部收回来。
姜可玲怕自己做得不好,怕自己不听话,陈斓一气之下把照片寄给她爸妈,担惊受怕的日子过久了,姜可玲开始对相机产生了恐惧,而且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她被逼得失去了刚出道时的灵气,陈斓身边又不缺女人,没几个月就厌弃她了。
被告律师没想到对手这么狠,把装着裸照的信封作为证据交给了法官,法官抽出照片看了一半,脸色冷了几分。
被告律师一直强调说这段性关系是你情我愿的,但是从各种证据来看,陈斓逼迫人的意思很明显,他为了让姜可玲安分点,还给了她不少钱,这些银行都有转账记录。
陈斓处于下风,谢乘这个皮条客自然好不到哪去,当中还牵扯出了不少人,比如当初和谢斯遥吃饭的刘岩。
刘岩家大业大,陈斓疯狗乱咬人,他突然被卷进这件事,心急得不行。
刘岩经常在各大高校发表演讲,可此时在法庭上,他声音忍不住地发抖。
“之前谢乘的确有意介绍谢斯遥给我认识,但我以为那是普通的认识,就像长辈关照晚辈那样。
那晚谢斯遥一起来吃饭,吃到一半谢乘发信息说他能引谢斯遥出去,让我在厕所里……对她那个……”
刘岩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知道今天谢斯遥和宋听然肯定坐在旁听席上。
谢斯遥脸色难看,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她想起来了,那晚吃到一半,谢乘叫她出去,可是宋听然把手放在她腿上摁住了她,她当时还误会宋听然是在对她性骚扰,没想到其实是在保护她。
宋听然感觉到谢斯遥有点紧张,他的手伸过去,与谢斯遥十指相扣。
谢斯遥的手很冷,她笑笑,用口型对宋听然说:“放心,我没事。”
刘岩怕得要死,法官还没问下一个问题,他就赶紧坦白说:“谢乘让我这么做,可是我没听他的话干那种事!”
被陈斓反咬一口,刘岩心里并不好受,反正以也不可能做朋友了,刘岩干脆把他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谢乘还说什么,等我做完了,陈斓就来接着做。”
刘岩激动地道:“还有,在勒迪酒吧那次,也是谢乘把谢斯遥叫过来的,还在她的橙汁里下药,他这个畜生,居然让我们轮他女儿,幸好宋听然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刘岩紧张得后背出了一层汗,他和陈斓已经闹僵了,不如试图讨好宋听然。
但是,他不了解宋家,宋家重家风,是不会允许子女跟不干净的人交朋友的。
证据确凿,被告律师无力回天,就算赵心雅拿了自己的钱把谢乘侵占的财务补上了,但也改变不了谢乘违法的事实,谢乘这个皮条客害了这么多人,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而陈斓涉及轮奸,强奸多名未成年人、妇女导致对方残疾……数罪下来,最终被判无期徒刑。
十年……
赵心雅不敢想象,到时候谢乘出狱的时候都快七十岁了,而且狱中的生活条件那么差,赵心雅很怕对方熬不到出来的时候。
周围的人接二连三地离开,赵心雅心口越来越难受,谢斯遥侧首时注意到弓着腰喘气的赵心雅,“姑姑?”
她还没走过去问对方怎么回事,赵心雅“嘭”
的一声摔下去,后背撞到了围栏。
赵心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守着她的谢斯遥和贺佳听到动静后看了过来。
她醒了,贺佳的心也没那么紧张了,“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温点吃的。”
贺佳提着保温盒出去,赵心雅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医院,然后慢慢想起法庭上的事。
“我睡了多久了?”
她声音沙哑地问。
“不到一天。”
赵心雅看着谢斯遥,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有很多问题想问对方。
赵心雅从小跟着妈妈生活,对亲生父亲没什么感情,但是谢斯遥不一样,刚开始和谢乘交往时,谢乘经常说她的女儿多么优秀懂事,赵心雅看得出,谢乘很在乎这个女儿。
“谢乘是你的亲生父亲,告他的时候你的心是不会痛的吗!?”
判决书已经下来了,赵心雅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不可能把谢乘从监狱捞出来。
“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不要轻易动怒。”
刚结婚不久的丈夫吃牢饭了,赵心雅怎么可能不生气?
话说回来,上次医生还叮嘱赵心雅要随身带药,这个哮喘搞不好会要人命的,可是赵心雅早上坐车时药落在车上了,因为赶时间,她想着算了,不回去取了。
结果没想到,她真的出事了,要不是法院附近有个医院,她早就死了。
“酒吧那件事,足够让我心灰意冷。”
谢斯遥淡然地告诉赵心雅:“谢乘既然不在乎我的安危,我还把他当父亲干什么?人生下来是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的,但是有能力斩断任何关系。
他是我的父亲没错,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这个做女儿的要用牺牲自己的方式讨好他,我也是一条人命,我有自己的人生。”
赵心雅眼睛红了一圈,她瞥过头,恨意都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