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窗看到,那个小娘子,就是现在的小寡妇,正在和一个男子一起,把她丈夫全身衣服剥了个精光,将他赤着身子反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布。然后,那男子拿出了一只竹筒交给女人,女人将那竹筒的一头对准丈夫的屁股□□之处。他自己则点燃了一支香火,从竹筒的另一头插了进去……”
讲到这里,万年轻停了下来,呼呼地喘着粗气,脸色极不好看,好像马上要呕吐一样。
倪廷谟立刻关心地询问他,但他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待心情平复了一些,才接着说道:
“只见那竹筒里突然窜出一条什么东西,直接钻进了那丈夫的□□!可怜那丈夫嘴里虽然塞了布,但还是惨叫了一声,当时就气绝身亡了!”
倪廷谟呆住了。
万年轻也久久不语,屋里陷入一种压抑的沉默。只有两人的心脏在怦怦跳着。
良久,倪廷谟道:“谢谢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作为报答,我也会尽量帮助你。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在这之后发生的任何事情,你都不必感到害怕和惊讶。”
万年轻看着他,好像刚从可怕的回忆场景中回过神来,有点不知所措,想了想,最终点点头退了出去。
临出门时,倪廷谟又叫住了他:“我知道你在那家打食的时候并非空手而回,应该还是有收获的,只是一件小东西,但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希望明日你能把它交还给我。”
万年轻顿时目瞪口呆,冷汗都下来了,一下子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活神仙啊!我确实带回来了一个玉佩,只是不是从他家偷的,而是在他家门前的草窠里捡的。我觉得挺好看,回来送给我娘了,说是用卖鱼的钱买的……活神仙啊,这您都知道!”
倪廷谟摆摆手,笑道:“我可当不上神仙这两字。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去休息吧。”
“好!好!”
万年轻惊魂未定地退了出去。
倪廷谟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暗笑也不知道这老小子今晚还能不能睡得着。
这块玉佩其实也容易猜,因为两个月以来,他只亲身去过这一户人家调查,在那之后的所有行动都是派人去的。而那次他佩带了这块玉佩,然后就不见了。再然后就在万年轻家里看到了,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吗!
第二天一早,倪廷谟就告辞了,随身带回了那块翡翠配饰。
一回到府衙,倪廷谟立刻下令将万年轻抓来,但却吩咐将他带到后堂密审。
“万年轻,你可知罪?”
倪廷谟屏去其他人,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老头说道,“偷盗多家财物、见死不救、对命案知情不报,你说这每条罪状加起来,应该判你个什么呢?”
万年轻一愣,抬起头来,看到了倪廷谟又是一愣:“大人,你是……老先生?活神仙!”
倪廷谟脸一沉:“大胆!本官乃本县知县,怎么可能行那种神鬼之事?再胡言乱语,必大刑伺候!”
“呃,是小民认错了。请大人原谅。”
万年轻认真地磕了个头。
“无妨。”
倪廷谟满意地接着说道,“虽然你之前有很多犯罪行为,但那也是出于对母亲的孝道。如果你能戴罪立功,本官可以法外开恩,不予追究!但如果你不愿配合,那本官可就要公事公办了!”
“但听大人吩咐。”
“呵呵,其实也简单得很,你只要将你亲眼看到的那件事写出来,告发那个恶毒的寡妇,就完事了。”
清晨,小山村里炊烟袅袅、饭菜飘香,村民们准备下地劳作。突然所有的狗都狂吠起来,只见从村外闯进来一群衙役,直扑小寡妇的家里,迅速将她控制了起来。
同时,身穿官袍、头戴花翎的知县大人再次驾临,宣读完状纸之后,便立刻下令再次开馆验尸。
此时正值三伏、天气炎热,尸体又经过了上次的验尸翻动,已经有一部分腐烂了,随着棺材的开启,阵阵恶臭飘了出来,围观的村民们忙掩住口鼻,纷纷后退,但仍不舍得走远,眼睛还死死盯着棺材里的情况。
仵作用一条麻布围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两只眼睛,然后将尸体的肚子剖开。
果然,一条细细的死蛇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横亘在死者的肠腹之中!
众人哗然!
而此时,那小寡妇早已瘫软在地,倪廷谟没用任何刑罚,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她就全招了。
原来,小寡妇从小与表兄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但两人家境都不好,因此双方父母也不希望他俩在一起。
棺材里的这个青年其实也是他们的发小,家境富裕但体弱多病,这几年来随着他父母先后过世就越发严重。他一直喜欢这个女子,希望她能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会儿,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女子的父母很愿意女儿嫁给这人。
可是女子不甘心,她更希望能够跟表兄在一起,最好还能有钱。
于是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女子先委屈一下,嫁给这个病秧子,等他死了,她就能够享有这诺大的家业,同时还能够和表兄双宿双栖了。
但没想到,这一结婚,大概是得偿所愿了,青年非但不死,反而有了好转的迹象。这可把女子气坏了,为了尽快达到目的,又不想惹祸上身,她就和表兄设计了这个计策。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并且尸体上也没有任何伤痕,这件事应该就没事了,可没想到,竟然被倪廷谟破案了!
顾嘉翊睁开了眼睛,此时已经八点多了,他还躺在床上细品梦中的那个案子,但仍搞不清楚这个案子,跟律师被杀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