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司徒晋日渐长大,成为闻名京城的小谢侯。若非后来他身份暴露,多次遭人暗害,回宫一事多半要再拖一阵。
赵泽:“幸亏你娘看得清楚,走了倒也清净。”
司徒晋并未言语,眼里流露出一丝嘲讽。
皇帝自认为算无遗漏,却没料到,赵氏和老侯爷会真的日久生情。到如今,他都毫不知情。
侯府到处是皇帝的眼线,此二人虽彼此相爱,却连握手都不曾有,十余年间,永远是相敬如宾之态。
老侯爷不曾纳妾,皇帝曾对此也有过疑惑,毕竟赵氏与他只是名头上的夫妻,身为一个男人,难道就真的能如此甘受寂寞?老侯爷当时只道,若自己纳娶别的女子进门,会有不必要的内宅之争,多多少少会波及司徒晋。
皇帝听了这样的理由,反倒愈发慨叹其忠心为君,完全没有想到老侯爷是心系赵氏。
实际上,他不愿纳妾,一方面是因眼中已容不得旁人,另一方面,是不想让赵氏难受。
从前种种,司徒晋从未忘却。
老侯爷和赵氏,虽然从未有过亲昵之举,却仿佛只是相视一眼,或是点一点头,就能知道彼此所想。他还记得老侯爷看他娘的眼神,似乎……只要能看着她就别无所求。
老侯爷去世以后,赵氏就离开了侯府,再没有回来。
这个偌大的府邸已经没有任何能让她留下的理由,就算是她的儿子,也没法让她留下。
“实话与你说,我这几日离开,是去见你娘了。”
赵泽忽道。
司徒晋没说话。
赵泽在台阶上蹲下,两手垂在腿间,冲着黑夜笑得一脸散漫:“她过得挺好,你不必多记挂,还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司徒晋朝他看去,就听他道:“你娘说了,叫你对你亲舅舅好点,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你这小子,我可是你长辈……”
司徒晋收回目光:“我就是看在我娘的份上才没把你轰出去……”
赵泽摸摸脸笑了笑:“对了,听说王大人蹲牢里了?”
“与你何干?”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共事过一场,如今他大难临头,我虽帮不上什么忙,看看他的笑话还是成的。”
“缺德。”
司徒晋吐出两个字。
“缺什么德,”
赵泽不以为意,“王彦奸得很,怎么可能真给这等破事绊住,我跟你赌,他绝对是别有图谋。”
*
翌日早,司徒晋到刑部,过中庭时,看到有个小个子鬼鬼祟祟地在树后徘徊,登时一拧眉头。
他悄然走近,看清此人面目,一愣。
眼前这男儿打扮的人却不是男子,她眉目秀致,肌肤胜雪,两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不远处的小门,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司徒晋看到她怀中抱着一个蓝色锦布裹着的包裹,目光微动:“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