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舒宁眼前一阵阵发黑,要不她还是吊死吧?
这还没完。
胤禛说着,面色愈发和缓,心情也好了许多,低沉的声音含了笑。
“至于晚宴,朕不喜欢庄重,也不喜欢妖娆,更不喜欢委婉,什么鼓上舞太闹腾了,到底是大宴,不能有任何出格之举。”
“不过皇额娘的担忧朕是知道的,朕也愿意孝顺皇额娘,让朕欲火焚烧的法子,你还是得好好想。”
耿舒宁:“……”
这位不是要五彩斑斓的黑,他要亮如白昼的黑。
简言之,这混蛋纯属找茬。
“若是办好了差事,朕就恕你今晚无罪。”
说完这句话,胤禛重新蹲下,迫着耿舒宁跟他四目相对。
“若是办不好差事,朕就许了你今晚所求。”
“等过了千秋节,朕赐你和耿佳氏族人一起,烧死。”
耿舒宁:“……”
直到端坐在卧房内,耿舒宁浑身还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只记得被迫与皇上对视时,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耿舒宁在大夏天的夜里浑身冰冷。
麻木拽过薄被,眼眶里的湿润再挂不住,大颗大颗落在被褥上。
不是害怕,也不是脆弱,是……释然和认命。
穿越前,她深夜还在办公室,刚改完客户要求的第十八遍方案。
还没点保存,邮箱里就收到了客户要换场地和主题的邮件。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气死的,还是太累了猝死的。
可总归是放不下自己努力了二十几年,才拼搏出的光明未来。
从穿越过来开始,被强压下去的不甘、惶恐和茫然催化出的浮躁,一点点伴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泪落得很凶,耿舒宁浑身上下的锐意和散漫却一点点收敛,越来越像原身那副娇软模样。
只是红肿的杏眸里,多了几分原身不曾有过的冷静和坚韧。
一切都不是梦,膝盖的红肿刺痛,还有浑身黏腻的冷汗,不是假的。
回不去了,她只能在这里,从头再来。
翌日一大早,一夜未睡的耿舒宁,收拾好了身上,让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宫女去膳房,取了两个鸡子并着一碗绿豆粥。
拿温热的鸡子匆匆在眼上滚过,消了大半红肿。
她正慢吞吞喝着粥,就听到了外头声儿不算太大的热闹动静。
是嘎鲁代和钮祜禄静怡、佟思雅她们。
七个肤白貌美的女官,手里各捧着册子或托盘,一窝蜂挤到了耿舒宁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