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帆布包,看了看那张的专辑。
想来应该很好听。
她的心中像有两袋情绪,一袋叫“期待”
,一袋叫“失落”
,两袋情绪翻倒,混合在一起。
她带着那样怪异的情绪回到家里,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林知鹊正在洗澡。她坐在沙上,手里握着专辑,膝盖上摆着随身听,也不开电视,就静静地等着。
等到林知鹊擦着头从浴室出来,注意到了坐在沙上的她,她这才冲着她举起那张专辑,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说:“你买的专辑!我带回来了!”
林知鹊擦擦头,噢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去,看了一眼,随后又转而递给她,说:
“是送给你的。”
“啊?”
她的心跳猛地加,像是星光忽然投入刚刚还有些寂寥的心镜湖中,荡起闪烁的波澜,一圈一圈地晃悠着涟漪。
林知鹊将专辑塞到她怀里。
“有人托我送给你的。”
林知鹊笑了笑,“陈亦然托我送给你。”
扑通一声。
星光黯去,投入湖中的是一颗闷声的石子,转瞬便沉入了湖底。
第25章7-1
店里的小仓库狭窄逼仄,将被李导堆得乱七八糟的纸皮箱子整齐地靠墙摞好后,只能放下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学校附近不乏旧家具店,林知鹊选了一张最最便宜的矮床,几乎就只是几块破烂的木板搭建起来,再放上一个薄薄的床垫。房间有一个非常狭小的窗,窗外是昏暗的后巷,紧挨着一片居民楼,即使白天望去,也见不到多少光。
她在电话里与李导讲明了想搬到店里来住的事情,李导先是说:“你不会趁我不在把我的店搬空了吧?”
她不屑地答:“你忘了吗?我有你的钥匙,随时可以去搬空。”
李导认为说得在理,事实是他也并不以为意,于是随口便答应了她。
杜思人对她要搬走的这件事表现平淡,只是起了个大早,说要帮她拿东西。她两手一摊:“我哪有什么东西?”
杜思人有些失望,但还是翻箱倒柜地整理出了一只小行李箱,里头塞满了各种零食、水果、的毛巾牙刷,甚至还有几大包卫生巾。
临走前,林知鹊站在杜慎房间的窗前,望了一会儿银杏树上的那窝喜鹊,它们的崽还没有孵出来,现下只有其中一只留守,另一只不知飞去哪儿觅食了。
昨日她一觉睡醒,仓促地做了搬走的决定。爷爷奶奶已年近六旬,在她过往的记忆中,他们是唯一对她好过的亲戚,虽说她与那善意也只有过几面之缘。她没想好在眼下这样魔幻的处境中要怎样面对他们,即使说谎也瞒不了太久,到了八月,若自己还是没办法回到2o19,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多,境况就越是复杂。
她怕两位老人问她,那2o19年,我们一家人过得怎么样?
她走出房间时,杜思人抱着一床棉被,坐在楼梯口呆,像个被遗弃的小孩。
墙上的日历显示今天是3月18日。
她被困在2oo5年,整整一个礼拜了。
若她一直回不去,十四年后会生什么?这个时空中的另一个她也会穿越到另一个2oo5吗?此时此刻的2oo5,是她曾经经历过的那个2oo5吗?
她躺在小仓库里的床上,窗外又下雨了,杜思人不知从哪里帮她买来了一片小小的淡黄色窗帘,是太阳花图案的,此刻将那扇窄小的窗遮住了,是这房间里唯一看着有生活气息的东西。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叮铃铃的电话铃声——收银台上的那台电话响了。
拜托,营业时间已经过了好不好。
她走出房门,店里一片漆黑,她打着手电筒,走到收银台去接电话,电话铃声刺耳恼人,她不耐烦地拿起话筒——
“喂?”
没好声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