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个月不曾露面,京城里已经有些闲言碎语了。他替我挡了一阵。但前些日子他又收到了密信,信上说,内阁里有人在注意我。我必须得回去冒个头了。”
“又是那位崇先生?”
沈轻舟点头。
郭翊便叹道:“也是。就算是养病,你好几个月不见客,也是让人奇怪的。”
沈轻舟拿起手畔一堆卷宗文书,走过去递给他:“严家此番突然从河道下手,一定有其目的。而周胜这边,一定有可突破之处。
“当时在内阁,你是从陆阶这边借力顶替张禾而来的,从这个角度说,你可以算是周胜的自己人。
“我走之后,你密切注意他。
“我也顺道在京城查一查苏家的猫腻。”
郭翊接了这些东西,又道:“那你可还回来?”
沈轻舟下意识地看了眼何渠,道:“回。”
……
夜里嘱咐何渠一番,打他走了之后,翌日上午,沈轻舟又到了谢家。
昨夜倾盆大雨下了整晚,院子都被淹了,陆珈撸着袖子带领大家排水。
沈轻舟望着她满身泥泞,头上都溅着泥水:“怎么不请人做?”
“家家户户都如此,能请谁?再说何渠唐钰不是才请的吗?”
陆珈抹了把汗,又问他:“你的包
袱呢?”
“什么包袱?”
“何渠他们都住过来了,你不来?”
沈轻舟深吸气:“我正想跟你辞行。”
陆珈立刻直腰:“你放我鸽子?!”
“我收了上一个雇主的钱,事儿还没给他办完。我得去收个尾。”
陆珈皱眉:“去哪儿?”
“有点远。得去一个多月。”
沈轻舟总觉得自己这么撒谎下去,离被她扒皮也不远了。
他硬着头皮说道:“你放心,一个多月后,我肯定会回来。”
既然答应了当她的管家,怎么着也得帮助她把家业先撑起来再走吧?
陆珈哦了一声。
好在没有问东问西。
但是也有点太过平静。
沈轻舟就想走。陆珈又把他喊住了。
他心口提起来。
陆珈却道:“那你有盘缠吗?”
沈轻舟顿住。
陆珈不由分说,从荷包里抽出来几张银票:“这是二十两银。正好今日准备雇人把隔壁宅子里拾掇一遍,你先拿着去吧。穷家富路,该吃吃,该喝喝。”
银票烫着了沈轻舟的手。
看了她一会儿,他收进怀里。
抬起的手指不小心划过她的脸,顺带着抹去了只剩下淡淡红印的额头上的两点泥泞。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