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蕤偶尔八卦,司徒清潇几乎都是不愿多言,低落的模样。所以白蕤问得小心翼翼,但她每次却忍不住想要问,不知为何,她心底是暗暗期待,期待有一日听到不一样的答案,期待秭秭能冲破世俗的枷锁,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没想到这次司徒清潇真的一反常态,在提起这个问题时,居然轻轻笑着,“还不错。”
不得不说,那日自己受伤后的一切,都不是梦境。司徒云昭心疼,焦急的眼神就像是深深烙印在她心里,司徒云昭滴下来的眼泪,就掉落在她手腕上,像是流进她心里的希望。
此时不论家国,她真的又生出了那么一丝隐秘的希望和期待。
白蕤双眼放光,喜出望外,“真的么!”
司徒清潇不答,目光盈盈,仍旧笑着,含着几分羞涩的粉意,那笑意浅浅淡淡,白蕤却觉得她眉梢眼角都是笑,她几乎呆住了,一向清冷端庄的秭秭竟会露出如此模样,原来喜欢,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白蕤趁着司徒清潇开心时撒娇,“秭秭,今晚我可以留在公主府吃饭么?上次公主府做的蟹粥可太美味了!”
司徒清潇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我去吩咐小厨房。”
白蕤笑嘻嘻地,“谢谢秭秭!”
话音未落,文竹在门外敲门,“公主。”
司徒清潇收了些笑意,眉目舒展,“怎么了?”
“公主,陆将军又在府外求见。”
司徒清潇陡然间失去了所有高兴的神彩,冷冰冰地,“不是说了么?不见。”
陆子淮一连几日都在外面求见公主,不过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答。
文竹磕磕绊绊,“公主,其安侯——啊不,陆将军说他是诚心来道歉的,陆将军还说,他有重要的公事要与公主相商,而非私事,希望公主能给他一个机会,见见他——”
“他还说,是关于陛下和太子的要事——”
司徒清潇蹙眉,松口道,“算了。叫他进来吧,去大堂候着。”
大堂。
陆子淮进来起身下拜,“臣参见温宁公主,公主金安。”
司徒清潇坐在上首,是一贯在外人前的冷冷清清,“起来吧。”
她不想耽搁时候,开门见山,“陆将军坐,究竟有何事找本宫?”
司徒清潇没有吩咐,侍女还是照例上了茶盏,陆子淮目不斜视,面带温和的笑容,“温宁公主,臣这半月禁足府中,有写信与公主解释此事,不知公主是否看到了。臣不久前方才结束禁足,就匆匆赶来了,实在是心切,希望没有搅扰到公主,公主见谅。”
他紧瞧着司徒清潇的眼色,“公主,那日的事情,着实是个误会,臣那日的确在花满楼,但却是与几位世家公子在其中谈事,连唱小曲儿的姑娘都没有,绝没有做任何出格之事,他们都可以为臣证明的,公主,请公主相信臣。”
司徒清潇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更没有陆子淮期待中的不愉快,她礼貌疏离,“不是本宫误会了,是陆将军误会了,这是陆将军的私事,不必与本宫交代的如此清楚,父皇的婚约现下已然解除,我与陆将军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
司徒清潇一身仙气,超凡脱俗,清冷美丽得不像凡人,这样的金枝玉叶,只差一点就成为了自己的妻子,陆子淮悔恨不已,他连忙,“公主,那日在朝堂上,陛下只是一时气愤,臣会去找陛下解释请罪,臣知道不应当玷污t了公主名声,可是,臣想要去请求陛下收回成命,恢复婚约。”
司徒清潇脸上这才显出了不悦,她蹙眉,“陆将军不要让本宫困扰。”
陆子淮看得出的确不悦了,他想,也是如此,他身为未婚夫,却私自逛青楼,在朝堂之上被揭发出来,不要说司徒清潇是嫡出的尊贵公主,便是一般的小姐姑娘,也必然会生气,他只得暂且按耐下心思,不谈此事。
司徒清潇开口,比前面语气更冷淡些,“陆将军究竟有何公事与本宫相商,不妨直说。”
“是,公主受伤的事,臣也略有耳闻,公主好些了么?”
司徒清潇下意识地去看手腕,纱布藏在白色的衣袖里面,脑海中一幕又一幕闪动的画面跳出来,通通都关于司徒云昭。
那日,鲜红的血洇满了衣袖,溢满了和她交握的指缝,剧烈的疼痛都比不过那一刻的幸福,这么久了,她只有在那一刻,清醒地感受到满足和心安,即便是用疼痛换来的,她不着痕迹地轻抚了一下,回道,“本宫很好。”
陆子淮又恢复了温和的面庞,“公主,陛下和太子的情况,朝臣们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现下朝中流言四起,暗流涌动,太子的处境危险,平南王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公主,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如果公主不嫌弃,臣可以帮助公主和太子。”
红痕
“公主,陛下多日没有上朝,皇宫里的情况越发紧急,那司徒云昭动作越发频繁,朝臣们已有猜测,臣的意思是,已经到了眼下,一旦陛下有什么万一,太子年纪尚轻,诸王虎视眈眈,谁也不知道司徒云昭那反贼会不会趁机作乱,更不能保证太子能够顺利登基。”
终于千躲万躲,这件事还是摆到了台面上,司徒清潇不想理会,但怎么也逃避不开,心口不一,她声音艰涩,最后还是开口问,“你的意思是?”
“公主,臣父陆太傅,辅佐陛下多年,是太子的师傅,一门忠心为陛下和太子,臣也不例外,如今情况危急时刻,臣愿意尽绵薄之力助太子一臂之力,保护公主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