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这个问题。”
傅纪年的笑渐渐的隐匿,漆黑的双眸更加的深沉,将烟从嘴边拿下吐出一口青白的雾。
顾又淮盯着结婚证上的照片,喃喃的开口:“嘿,这卸妆了一看姑娘还真跟我老婆有几分相似啊!”
不一会儿顾又淮抬头,结婚证有节奏的拍着推:“怕什么,愁什么!生米煮成熟饭搞个孩儿出来,一切就都解决了,你爸不就盼这个么!”
“你盼到了么?”
说到这个问题,顾又淮瘪嘴:“我也正愁这个呢,景尘不肯生呢!说是她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当妈。老傅你倒是来评评理,25岁还年轻么,不就正该生子了么!”
傅纪年戏谑的一笑,拿烟的手伸出去从顾又淮手里拿回了结婚证,往驾驶台上工整的一放,开始赶人。
“好好跟她说,别发火。”
傅纪年说完往窗外抬抬下巴,示意顾又淮他要等的人出来了。
顾又淮转头,看见自己老婆景尘站在饭店的门口。兴许是夜晚的风太凉,她抱着胳膊温婉的笑着跟其他人告别。
“那我走了。”
顾又淮开门下车,又弯腰站在门边看着窗内:“二婚快乐,早生贵子~”
顾又淮离开没多久,副驾驶座的车门再次被打开,一股酒气混着冷风就钻进了车里。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傅纪年灭了烟,不动声色的将车子发动驶入了夜晚的车流当中,余光不咸不淡的从副驾驶座上的人身上扫过。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就麻烦叔叔送我回老宅了。”
副驾驶座上的人换了个坐姿,大喇喇的靠着椅背,语气冷淡,仿佛在走个形式一样。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傅纪年的声音有些不悦。
温谨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讥讽的说:“叔,我都二十几岁要结婚的人了,你以为我还高中生呢?管了我这么久,该撒手了吧。”
“我管你,是看在你面子上。”
傅纪年的声音如同他面色一样,没有起伏。
“呵,别整得你多大义凛然,乐于助人似得。我妈不是你姐,你会管我?会给我钱用,会让我出国,会让我回傅家?还会好心的给我安排结婚对象,给我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
温谨言似乎是喝了酒的原因,话比起以往更多了,甚至更大胆,放以前他是不敢这么跟傅纪年讲话的。
温谨言似乎是喝了酒的原因,话比起以往更多了,甚至更大胆,放以前他是不敢这么跟傅纪年讲话的。
这么多年,名义上说起来他叫傅纪年一声叔叔,其实对方更多的是充当了父亲一样的角色。他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经过傅纪年的手的。
傅纪年听见了温谨言的话却没有出声,权当是他喝醉了。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喝醉的孩子计较那么多。
温谨言似乎是不满傅纪年的不回答,背部离开椅背,嘲讽的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送我出国,给我安排结婚对象,统统都是为了从我身边抢走叶曦和,你从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就想我们分开!撄”
傅纪年脸色一沉,缓缓的用力踩了脚下的油门,目视前方。
他沉声:“谨言,是你要分手的,没有任何人逼你。”
“是!你是没做什么让我们分开的事情,可是你偏偏在我眼里透露出了你对叶曦和有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想讨好你,讨好你给我公司股份!你这么一做,我还敢跟她天长地久?”
温谨言的情绪有点失控,朝着傅纪年大吼。
傅纪年依旧很从容,驾驶着车子行云流水般的驶过车流。同时淡声回答着身边温谨言的质问偿。
“要怪就怪你自己。选择横在你面前,你选了你更想要的而已。”
车子已经驶入了郊区,道路上的车流变少,傅纪年抽空侧目看了一眼温谨言对上他愤怒不满的目光,接着说:“这么多年,我不是都教你了么,商场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总要有妥协,你要做的就是选择损失最小的那一条路。”
“谨言,我没有告诉你人生也亦然,我以为你懂。”
温谨言彻底沉默了,因为的确是像傅纪年说的那样,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为了完成自己的执念,而主动放弃叶曦和的。
当他签下那份协议终于在靠近自己的目的时,他却忽然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快乐,因为他丢失了同样重要的人。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叶曦和也很重要。
车厢里就这样寂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暖气吹出来时呼呼的声音。
温谨言从傅纪年硬朗的侧脸上移开,刚刚愤怒的目光已经收敛,蒙上了一层悔意。而这层悔意在他看见驾驶台上那抹红色时变成了悔不当初。
“你们……”
温谨言伸出去拿结婚证的手指抖得停不下来,“你们已经结婚了?”
傅纪年余光扫了一眼温谨言低头翻结婚证的样子,看见了他颤抖着下巴和猩红的眼睛,没有做回答。
良久,车子缓缓在傅家老宅的大门口停下。
副驾驶座上温谨言还是刚刚拿到结婚证时那个样子,没有打算下车。傅纪年也不催,蹙眉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拿烟的手按下车窗将手伸出了窗外。
不得不说,这样的温谨言他是有心疼的,毕竟十几岁就跟在他身边。
但是,男人都一样,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承让的。他相信,换了温谨言是他,温谨言也一定不会承让。换谁都做不到将心爱的人拱手相让。
车窗外的一股寒风钻进车内,温谨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随后突然激动的抬起手将手里的结婚证撕得粉碎,伴随着纸张被撕烂的声音温谨言压抑的哭声也掺杂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