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郎君阻止他,并以他衣裳破了不方便出门为借口。陈小七强撑着起来,指着屋里的大衣柜道:“那里有秦武的衣裳,给我一件披上好不好,我一定要去找他的。”
可不能让他独自面对。
最后黄郎君被他磨得没办法了,只好应了他的要求,给他抹了药后拿起一件青色的衣裳将他裹起来。
秦武的衣裳太大,陈小七的手都遮完了,卷了四五圈这才将将露出手腕。
“走吧。”
他还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黄郎君和杨郎君分别搀扶着他,慢慢往聚义堂去。
陈小七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打砸的声音,他一急,想赶紧过去,但脚疼得让他差点摔在地上。
“别急别急,没什么事的,别担心。”
黄郎君一边搀着他,一边宽慰他,结果刚进去便看见十几个人举着刀对准秦武,堂内硝烟四起,个个剑拔弩张。
陈小七看见林白跪在地上,在他身边还有两个老头,看样子就不像什么好东西。他瞪了一眼,便急切地往秦武的身边走去,边走边喊:“秦武,秦武……”
众人都转过身来看,此刻陈小七穿着秦武的外衣,直接盖住了小腿,再加上腿脚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样子很滑稽。
张老和莫老见了,气冲冲的指着他问秦武,“你就为了这么个东西要抛弃林白?他可是你爹给你找的媳妇儿!”
秦武不理,一心只看向陈小七的方向,许久之后这才极其冷漠的答:“我爹当年只是随口一提,并未敬告神明,再说了,我爹后来也说了此事作罢,是你们一直揪着不放,为何怪我?”
说完,直接朝前一步走去,对面的刀剑便抵在了脖子上。陈小七看见这一幕吓得要死,哭着喊秦武的名字,可他却不怕,冷眼盯着面前举刀的人。
他的眼神太过凌厉,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
“你若不怕,尽管试试。”
秦武眼都不眨地又往前一步,那人不收刀,他的脖子瞬间流出血来。见状,周围的手下立马抽出刀抵住张老和莫老的脖子。
“秦武,你疯了,我们可是你的长辈!”
原来他们二人被抵住了脖子也会害怕,秦武嗤笑一声,不留情面道:“张叔,莫叔,劝你们还是安度晚年吧,别惹事了。”
话音刚落,用刀抵着他的那个人毫无征兆地被削了右手。大刀掉在地上哐当一声,断臂顺势便滚到林白脚边,吓得他哇哇大叫。
没人看见是谁动的手,连声音都没听见那人便残了。
此事也是稍稍给两个老头露了一手,让他们知道此时的秦武不再是懵懂未知的孩子,而是青崀山的匪首。
陈小七被吓得不会动弹了,直愣愣的站着。秦武走过去将他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离开聚义堂。
见他的脖子一直流血,像是止不住一般,陈小七终于回过神来,连忙用手帮他捂住。
秦武丝毫没有疼的感觉,还能分神安慰他,“小七,抱歉让你看见这些,不要害怕,他们是坏人,我不是。”
“你信我吗?”
陈小七一直没有回答秦武的那个问题,他刻意躲避,缩在怀里不说话,双手懒懒的圈住他的脖子。
回到房间后,他被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却忽然发现秦武一直盯着自己看。怪不好意思的,便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羞声道:“你,你老看我干什么?”
秦武收回视线,扯了扯他身上的衣裳,认真的问:“小七,你很喜欢穿我的衣裳吗?”
听见这话后陈小七立马撑坐起来,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秦武赶紧扶着他躺下,可他却反手抓住人家的袖子,红着脸回:“不是的,我只是,没衣裳穿了。”
他来这里的时候就只有身上的一身衣裳,后来秦武找其他郎君借了一身。可现在浑身都是伤,还擦满了药,不好再穿人家郎君的,免得弄脏了不好还。
秦武听了他这个理由,得意道:“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怕弄脏我的,我都懂的,小七。”
陈小七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说,有些羞恼,胸脯剧烈地起伏,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索性直接躺下去用被子盖住自己。
秦武轻轻拍了拍那个小被包,起身离开,听见声音后陈小七慢慢从被包里挪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悄悄望着门外。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赶紧缩回去躺着。
秦武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走到床边坐下,扯了扯被子,唤他:“小七,我给你买了好东西回来,起来看看。”
陈小七扭动了几下,没有松手,秦武只好继续哄着:“小七,刚刚是我不该笑话你,起来看看好不好,我挑了许久呢。”
被人这么哄着,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陈小七躲在被子里红了眼眶,却不敢哭出来。他深呼吸几口气,渐渐平息后这才慢吞吞地钻了出来。
“小七你看,新衣裳。”
秦武见他出来,也不卖关子,赶紧打开包袱,里面的两套衣裳色彩艳丽,很适合活泼好动的哥儿,穿上会特别好看。
陈小七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下,却在触到那柔软质地时猛的瑟缩回来,心慌道:“谢谢,不过我不喜欢这种。”
说完,沉默着躺下,将被子再次拉过自己的头顶。
这种漂亮的衣裳他在家的时候从未穿过,每次都是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嫡子穿。
有一次他望得出了神,没有躲起来,被他们发现后就直接拎出去摔在地上,用泥土弄脏他刚穿上的褐棕色布衣。还说反正颜色都一样,又看不出来,就别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