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礼的声音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语调,仿佛这天底下没有能够让他荒神的事情。沈蔷死死咬着唇,明明是她打电话给他的,但是她不愿让他听见哭声。
她还在维护着这没必要的可怜自尊。
沈蔷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哭腔,道:“你在哪?”
宋泊礼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嗓音鲜少温柔,“你哭了?”
沈蔷平时的声音听上去柔腔软调,偶尔感冒时鼻音稍变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哭了那么久的嗓子,鼻音早已浓重到说一个字都能听出不对。
沈蔷知道自己暴露了,懂事也不能换来他的真心,索性就破罐子破摔,道:“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道:“我在应酬,不确定。”
她知道他喜欢乖巧的,所以她安静、乖巧,懂事,鲜少有任性和落泪的时候。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落泪。
第一次是她初次那夜,她害怕也疼,眼泪不受控制流出。
而他则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
第二次就是今天,他语气温柔告诉她,他在应酬,不确定。
他根本不在乎她为什么而伤心,也不在乎她是不是遇见了危险。
他只在乎他的事业,这才是宋泊礼。
沈蔷那层对宋泊礼维持了四年的滤镜瞬间破灭。
沈蔷许久没说话。
“你哭了?”
宋泊礼低声问道。
她清楚听见他那边很热闹,有笑声和侃侃而谈的讲话声。
“是,我哭了。”
沈蔷没再为他考虑,道:“我哭了,你回来吗?”
沈蔷并非还抱有期待,她只是想亲口听见,他拒绝她。
“结束我就回去,”
宋泊礼安抚道:“你先安心睡觉,好吗?”
沈蔷耳朵很疼,脑子也很疼,眼睛也很疼,哪哪都疼,可心却没什么波澜,她自嘲一笑,鼻音浓重道:“所以啊。。。”
“你既然要应酬不回来,那我是不是哭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泊礼在电话那头短暂安静了几秒后,无奈道:“我在工作,不是你想的那种玩。”
“二月三号,你和miki见面了,是吗?”
“那日签了合同,不过你最近为何如此多疑?”
宋泊礼好似很无奈,说话尾音还带了一声轻叹。
看吧,这就是宋泊礼。
明明是他做事情没交代,又惹出了花边新闻,到头来却怪她最近如此多疑,沈蔷望着维多利亚港,目光空洞,吸了吸鼻子道:“对,从你出差提前回来身边多了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就开始多疑了。”
她知道宋泊礼很优秀,是港城人人都心仪的理想对象。有钱、又帅、又高、又有才华、坐拥港城一片天,谁人不喜?
但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是不是身边还有别人,因为她没遇见过。可那天,他提前出差回来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时,她心底的那层防线就彻底被击破。
“宋泊礼——”
沈蔷第一次当着他面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