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夏道是,她其实也挺想看上一眼的。
不过因为这事牵连到了宫外朝臣,那信早便送出去了。
怀夏现在倒是时不时地在担心,希望思思下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查办妥当了,别宫里还有着这么多侍卫晃着,让思思真被抓去。但就为这事儿放烟火招来何念新的那个师门长辈,让那长辈拦着些别再放思思入宫,更是主动往自己身上招惹是非。
思来想去,怀夏还是觉得自己不动为妙。
没过几日,倒是今上主动将怀夏招了去。
今上身边的小太监来请清平公主,老先生倒是没犹豫便放了人,丝毫也不管怀夏落下半日功课该怎么办。屏风后的怀夏便只好起身,被带去了御书房的那间偏殿。
殿中又是除却陛下外再无他人,言丰这回也守在了门口,恭恭敬敬地将大门闭上。怀夏先是看了今上一眼,那男人满身疲惫,正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怀夏先是见礼,见那人没回应,又唤了一句“父皇,清平到了。”
“清平,你过来罢。”
男人这才将那只手放下,『露』出了一双眼睛。怀夏的眼睛很像他,神『色』中总让人捉『摸』不定。
“父皇,可有什么,女儿能为您分忧的?”
怀夏往前走了两步,却没靠太近。
男人却是顿住了,眉头紧锁,解不开似的,却不说话。
怀夏只静静等着。
若是前朝事,父皇会偶尔问两个皇子的看法的时候,顺带也听听她的见解,但不会专门叫她来而不叫她那两个皇弟。若是后宫中事,牵扯在内的多少也都算怀夏的长辈,非要问她也是着实奇怪。是以,怀夏还挺拿不准,父皇叫自己来此是为了什么。
除非是,他已经再也找不到别人了,偶或想起了自己,便唤了过来。但等到自己站在这儿了,男人却觉得开口问她颇失脸面,才一直没说话。
怀夏把今上的想法『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不着急,站了好一会儿。
只听那男人长长送了一口气,失笑道是“问你又有何用。”
怀夏没回话,只是看着那更显疲态的男人。她以女儿的身份,比之两个弟弟少得了许多猜忌,但与此同时,也便得不了几分重视。是以,她觉得不开口更好一些,父皇也许是心中积郁太多,只想找个人说一说罢了,未必需要她的回答。
“有时候,朕倒十分……羡慕你同千曲两个了。”
似是“羡慕”
两个字极不易开口,但却也没有任何其余的字眼可以代替,男人这话说得断续,一双眼睛也看着北墙,十分突兀地道是,“……你九皇叔,当年自请去封地后,便再也没回来过。”
怀夏仍旧没有答话。她甚至不知道那九皇叔是什么人。这些年来,每到年节的时候,父皇都会诏请来许多皇亲,甚至有许多都已经没落了几代,却并没有这个行九的皇叔。
但忽然说起自己与千曲,想必那九皇叔当年与父皇应是极为要好的,最终却只落得个分道扬镳,再不相见。
“父皇许是近几日太劳累了?”
怀夏低声道是。
她颇有些担心,父皇再说下去,便说到一些不该她知道的东西了。怀夏隐约听闻今上并非是当初的太子,但其中究竟是生了什么,如今宫中之人俱是讳莫如深。想必各种牵扯,有许多是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掩埋的,怀夏若是知道了,哪怕就是从他口里得知的,今后也难免被记恨。
男人似是被这一声唤回神游的思绪,又一停顿,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女儿面前说了些什么,摇摇头“也是,朕这几日的确是忙得很,今日是总算理清了原委,难得能偷闲。便叫你来问问,你们姐弟几个,最近书读的如何了?”
“父皇英明,自是能很快查明真相的。”
怀夏恭维了一句,而后才道,“母妃那里新得了上好的安神香,女儿叫人来给您送一点来。”
那男人摆手,只道不必。怀夏也再不提才刚的话题,果真给父皇说起了这几日先生教的东西,顺便还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几个,仿佛父皇是真的在关切子女似的。
许是为掩饰才刚的失态,今上替怀夏解『惑』时还颇为认真。于是怀夏在这御书房偏殿待了挺长时间,才得以行礼告退。
等回了玉鸢宫,贤妃竟在门口等着,一见怀夏,松了口气,将女儿迎进玉鸢宫门,才问道“你父皇叫你去是说了些什么?”
江嫔那事,至今还没个结果,各宫如今都如履薄冰。怀夏今日才被陛下叫去,跟去上书房的小宫女便立刻回玉鸢宫禀告了贤妃,害得贤妃担心至今。
怀夏自然是想叫母妃安心的,便屏退了下人,对贤妃道是“母妃不必忧虑,只是父皇可能没更好的人选去说那些话了,才叫女儿去的。”
“你父皇身边那么多人,哪有什么话非得你去听?”
贤妃点了点怀夏的额头,却是不信。
“只是女儿的猜测。”
怀夏把这几日听来的都回想了一番,抽丝剥茧,大致上『摸』到了一点内里深掩的真相,“江嫔那事,恐怕太守也只是被利用了。真正有问题的……不是贵妃外家,便是德妃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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