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之事,又不会惊扰到这些梁京人士的太平,总不比能直接给他们钱权来得实惠。”
女夫子淡然道是,紧接着叫来一个素来机灵的小丫鬟,叫她去小声提醒贤王妃别忘了给些打赏。贤王妃如今关心则『乱』,恐怕想不起这些俗物来。
果然贤王妃听了小丫鬟耳语后一怔,立刻压下了焦躁,吩咐身畔的掌事太监过去交涉。老太监是老贤王留下的,虽是许久没忙活在这人情世故上了,颇有些迟钝,经这一提醒,赶紧笑呵呵地迎了上去,从袖中掏出了些打赏常备的小东西,几句言语下,便让这御医不再沉闷着,而是笑了起来,道出了自家名讳,并定好了若郡主病情再有反复,可通过他去请得老御医出手。
得了这许诺,贤王妃才终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幕瞧得做师父的男人眉头紧皱。
女夫子却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两人虽是共同教导何念新,但寻常几乎不碰面,对彼此的了解也近乎于无“也不知你是从何而来,一副烂漫模样。”
男子嬉笑道“我从来处来。”
女夫子也并非是要他回答,既然贤王点头留下了此人,自然是同自己入贤王府时一般,经过了问询和考量的。
幸而这御医虽是态度不佳,但医术还不错。何念新吃了『药』后,虽还烧着,但渐渐稳定了许多,睡得正香甜。
贤王妃坐在一旁,看下人绞了沾了凉水的手帕,换了何念新额头上的那一贴。
何念新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
贤王妃失笑,这丫头,病着呢,还笑得出来。
***
何念新这一病,病了足足七天。
先是烧得昏昏沉沉,睡了一觉之后,恹恹地懒在床上。期间师父和女夫子都来看过,女夫子倒还好,做师父的男人抱着双臂,给何念新好好地算了一下,她这一病,耽搁了多少练功的时间。
何念新哎呀哎呀地叫唤着,抱怨着“师父啊师父,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比女夫子好说话多了!”
“那是谁啊,吵吵嚷嚷着要当将军?”
男人不屑道是。
何念新自觉理亏“好啦好啦,欠下的等我病好了就补上嘛。”
转念眼珠子一转,道是,“师父,你能不能帮我把墨回叫来?”
反正鸽子和信都被这人看去了,何念新拜托不了别人,却可以托付给他。
男人哭笑不得,真不知这小丫头到底是在跟谁通信,这么殷勤,却还是满足了她的心愿。何念新此刻着急着怀夏好几日没收到自己的来信了会不会担心,便提起笔来,把自己近日生病了的情况寄送了过去,想了想,还撑着昏沉沉的脑袋,继续和怀夏在纸上对战。
她闭上眼睛,便仿佛眼前多了那片大地,两军对峙中,她打头阵,对面是怀夏铺陈开的军队,正等着她的出招。
原本不应该在病中思虑这些的,但何念新却想,真到了战场上,她随时可能受伤生病,这并不该是影响她做决断的事情。她必须要在这时候也做出漂亮的决断出来。
许久,何念新睁开眼睛,落笔。
男人叫来墨回之后也跟了过来,此时意外地觉察到了何念新眼中的杀伐之气。这本不该是在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身上看见的东西。
他不觉讶异,对何念新那口大话,在这时却多得了两分的重视。若是这个丫头,没准真能达成这古往今来,无人能成的成就呢。
但那个眼神却是一瞬即逝,很快何念新便又换回了笑眯眯的模样,继续在绢布上写写画画,写那些墨回和男人看不懂的鬼画符。
许久后,何念新才心满意足地收手,把小布条卷成一卷,绑好,递给墨回,道是“老规矩!”
墨回应下来,退出何念新的屋子。
男人却是没走,挑眉道是“我看你精神得很,病是早好了吧?便限你明日出得这个门,别在床上赖着了!”
说完,男人也跟着走了。
何念新仰躺着,虽然唉声叹气了半天,心底里却是明白,师父的话是对的。她若是真的想冲着自己心中所想去努力,那便不该懒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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