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傅向英福大命大,及时被人救出,送进医院。按医生的诊断,他全身上下受伤最严重的是他的脑袋,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这并没有危及到他的性命。
虽然傅家人担心这会给傅向英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但对易舟而言,看见病床上的男人生命体征平稳地躺在那儿,要好过他再也无法醒来。
说起来,距离两人上回见面已过去了一个月。
医院的消毒水味掩盖了傅向英身上原本的味道,但易舟觉得自己可以脑补出那熟悉且曾经一度让自己着迷的味道。他忍不住握住男人露在被子外的左手,那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和易舟同款的婚戒。
大概也是趁男人昏迷,易舟才敢用自己的手牵引着男人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缓慢摩挲着,又眷恋地偏头去吻男人的掌心,喃喃,“快点醒来,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傅明英刚出电梯,就看到走廊长凳上坐着的易舟。
他的眼下挂着乌青,看起来疲惫又憔悴。
易舟用沉默颔首向傅明英招呼示意。
傅明英本想去看傅向英,但眼下又觉得此时更值得自己担心的是易舟,于是便在易舟身边坐下,轻声问:“怎么不回去睡一会儿?”
易舟摇头,“回去了也睡不着。”
“担心向英?”
易舟含糊应了声,转而隐晦地问起车祸,“是意外还是?”
谈到这个,傅明英的脸色就变了,“警方还在调查。不过,就算继续调查下去也查不出些什么了。”
“为什么?”
“肇事司机当场死亡。问了他生前的老板和同事,说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生性孤僻,没什么朋友。出事前后,既查不到他的银行账户有什么异常活动,也查不到他身边的人有收到什么巨额的转账。唯一能追查到的是在社交媒体上针对鹰派的仇恨言论。可是,一个货车司机怎么可能会得知议政大厦高级办事员的行踪。所以警方觉得这是场意外。”
“新一轮大选就要开始。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是意外那么简单。”
傅明英苦笑一声,将话题扯回到易舟的身上,“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还好。”
“向英不让我们打扰你。不过我猜祈萨气候宜人,也没有京洲的乌烟瘴气,你应该要比从前开心许多。”
易舟听完此话愣了一下。他拿不准那句“向英不让我们打扰你”
是什么意思,但他顺着傅明英的话说了下去,“祈萨的生活节奏很慢,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对我来说刚刚好,除了工作,确实不用再想很多。”
“真怕你从此爱上那里,不愿回来了。”
傅明英用玩笑的口吻道。
易舟轻轻扯起嘴角,但目光平静,没什么由衷的笑意,“我还没有想那么远。”
当天下午,易舟被一通工作上的电话召回祈萨。
之后几天,他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去也总是做噩梦,要么是梦见自己哭倒在一身污血、没了任何呼吸的傅向英身边,要么是梦里的自己被关在一处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徒劳地望着牢笼外永远无法触及的傅向英。
不过他和傅明英保持着联系,一有空就从对方那里更新傅向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