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欢,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不愿再见你。”
脸上一行清泪冲开了嘴角溢出来的血,可吐出来的血越来越多,泪越来越少,她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周长欢呆呆的望着她,俯身伸手合上了她的眼,忍不住的掩面抽泣起来。
商卿满不在意的命人将沈云扬安葬,却被周长欢制止。
“扔进乱葬岗罢,我不愿看见她的坟。”
乱葬岗里尸骨成山,老鼠有斗大,野狗无数,活人从不去那个地方,只怕再出不来。
商卿便也答应了,摇摇头一幅惋惜的模样。
“你这般心狠的女人我从未见过第二个,你当真不是个好情人。”
周长欢哭着也笑着,到后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了。
禁军将沈云扬的尸体带出了皇城,扔进了乱葬岗。
皇城内灯火渐歇,昭阳殿内却徒留光芒,周长欢张皇的趴在地上将一颗颗玉珠捡起来小心的包在帕子里,留着泪也顾不得擦,她一颗颗数着,怎么也找不齐。
她哭的愈发厉害,泪迷蒙双眼,直至看不清地面时才匆匆擦一把,随即又猫着身子举着灯盏一寸寸的搜寻着。
也不知找了多久。
她靠着柱子坐着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手心里的莲花坠子被摔碎了一个角,她看清后无助的攥紧大声哭了起来。
殿间内只她一个人,她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得累便卧在地上睡了过去。
夜的的魑魅魍魉在天亮时都从梦里隐去,周长欢肿着眼小心的将怀里的玉珠送去了银作局,下了死令要一日之内修好。
宫人急忙小心的接下,玉珠拿坚韧的金线串好这是极简单的,可那朵莲花却不知该如何,那玉是顶好的老料子,雕刻又精巧,极像是前朝旧物。
正是一叶莲花的尖被摔的粉碎,这该如何补,玉碎是极不吉利的,是以周长欢下令要恢复如初。
工匠急慌了神,请了技艺最高超的师傅过来补了整整一日才补全。
周长欢便也坐在银作局坐了整整一日,水米未进,直待项链补好才走。
师傅也随之松了口气,慨叹自己小命尚在。
回至昭阳殿她把项链又放置在了暗格里的锦盒内,看见暗格里的画卷与信盯了许久,却再无勇气再打开。
她命人去取了两坛桃花酿来,尝过却是不对味儿,听夏叶说宫里的酒都是贵人饮的,酒气浓厚却不上头,她便让人拿着自己的令牌出宫去买两坛。
还记得除夕之时她道沈云扬包的饺子稀奇古怪,沈云扬恶狠狠的对她说若是认错了便要罚一斤桃花酿。
长福镇下她骗自己饮下一杯便醉的睡下了,那还是她头一次喝烈酒,以往的果酒虽挂个酒字却不过是些小孩子喝的饮品。
待宫人抱着两大坛酒回来时,她指了指桌案,宫人放下后便退下了。
她屏退众人,自斟自饮。
醉的一塌糊涂了便倒在桌上睡,脸上带着两行泪。
醒了便继续喝,连晨儿都不曾再抱过。
商卿知晓后也觉得她应该如此,便不曾管她,殊不知忽的传来战报,商炀举兵逼近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