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鸢没接茬,背过身去后唤他过来:“你随我走。”
范卿洲停顿一瞬,最终还是动了身,跟在了范鸢身后,踏进了许久不曾去过的小院。
他小时候其实没少在这院子里闯祸,不过虽然叫闯祸,但也没多严重,最多是他把自己弄了一身伤,院子里的一花一草都不曾被他破坏。
还有一回他下不来台阶了,想往下跳,但又怕疼,转而瞄到了台阶侧面的草坪上,但他刚伸出一只脚,就又慢慢悠悠的缩回来了,他觉得自己体型太大,会压死小草。
于是他从台阶上往下跳,一个脚滑,把自己摔成了个狗啃泥。
那回他娘亲不在,只有范鸢手忙脚乱的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处理还一边问他为何不唤他过来。
“那是你师弟小时候喜欢玩的秋千,不过他长大之后就不喜欢了。”
范鸢见他出神,顺着他的目光寻到了陈旧的秋千,便以为他是在好奇这院子里何时多了这么个秋千。
“先前你都是从后院来见我,便不曾见过这秋千。”
范卿洲眼睫一颤,语调听不出什么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会儿心脏狂跳不止,就连耳侧的蝉鸣声都被这心脏跳动的声音所取代。
“师尊为何要这般待惊秋。”
后话他问不出来,他也怕即便问了,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范鸢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为师如何待他了?”
范卿洲原本错乱的心跳逐渐归于原位。
…如何待他了。
范卿洲低垂着眉眼,没回他的话。
他忽然觉得若是自己同父亲说,自己抢了师兄的身体,没准第二日父亲就会找出来个迎回余不霁的法子,不顾他会如何,只会将他生生驱逐出去。
虽然他如今没告诉范鸢也是这么打算的。
思及此,他反倒有些释然。
更何况,他还不曾与范鸢说过此事,范鸢保不齐…不会这样呢?
不过没等他细想,范鸢的声音便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师弟他近几日可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他往日修习一次都不曾错漏过,方才我去看着他,他竟连最简单的招式都做的那般生涩…”
范鸢欲言又止,长叹了一口气,踏入了寝殿之内。
范卿洲也跟在后头,但没有答范鸢的问题。
范鸢转头又看了看他,最终自顾自摇了摇头,倒了壶茶,递到范卿洲跟前:“哎,我也不该问你,你向来与旁人不亲,更何况你如今正还收了徒弟,哪会有空管他?”
“不过你既来了,便坐下来同为师说说话罢。”
范鸢似乎知道他要说推拒的话,先他一步堵住了他的嘴,“你可不能再说自己公事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