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洲倒也没再逼他,怀凌也十分识时务的不再继续装可怜,每日老老实实的跟范卿洲忙前忙后,甚至乐于助人道他怀疑自己是被夺舍了。
毕竟上辈子他没入魔时都不曾这么心善过,如今反倒是心善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算是有范卿洲的缘故,他觉得自己也只应该装个表面给范卿洲看完便好。
直到某日,范卿洲没在他身边,他在去寻范卿洲的路上忽然遇到了个被风吹的折了枝干的小树苗。
他莫名停住了脚步,慢慢俯下身,将压在枝干上的霜雪抚去,又有些谨慎的将树苗原本折了的枝干扶起。
看着它直起枝干后,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无用之事。
只是做了这无用之事后,他好像也很开心,说不清是为何。
但总归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从前他做这些毫无意义之事时,是因为无事可做,如今他停下来,却是因为他自己想要做这些事。
就像范卿洲每次救人,并非是因为什么旁的,只是因为他想救人。
仅此而已。
“怀凌。”
范卿洲的声音从远处逐渐传入他的耳中,他闻言立即抬眼,毫不犹豫的朝范卿洲的方向跑去。
“来啦!”
范卿洲熟练的用手提前抵住了怀凌的额头,又熟练的把手里的药草递到怀凌身前:“小心不要碰到。”
怀凌没能扑范卿洲个满怀很是遗憾,但也依旧点头应道:“好。”
他见范卿洲转身,连忙凑上前,依依不舍道:“兄长,你这就要走了吗?”
“不回家吃饭吗?”
怀凌怕范卿洲觉得自己烦人,故而拉出了唐喻忱当挡箭牌,“小舅舅说他想同你一起吃饭。”
范卿洲闻言,匿了他一眼:“小舅舅?”
怀凌见自己被拆穿,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自顾自找补道:“也可能是我听错了,小舅舅好像的确没有说过…”
范卿洲蓦地勾了勾唇角:“是么?”
怀凌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兄长,我记性不好,你知道的。”
范卿洲见招拆招:“我何时知道了?你似乎未曾同我说过此事。”
怀凌停顿了一瞬,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理直气壮道:“这不是忘记了嘛,兄长,你瞧,我的确是记性不好,不然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同你讲?”
范卿洲逗完了人,忽然停住步子,怀凌以为他是要赶自己回去,便也只能蔫了似的乖乖停下,又扭捏的晃了几下身子,声音极闷:“兄长,那我走啦?”
“我真走啦?”
“兄长你记得早些回来,小心着凉,若是——”
他话还没说完,范卿洲便回过头,微微挑眉,看着他微张的唇瓣问,“怎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