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祁憬笙就走了,对弈不欢而散,第二日他一起床,就看见被砍得只剩了个木头桩子的银杏树,他也没去质问什么。
只是觉得可惜,觉得是自己多嘴了,若是什么都不说,这树大约还能活上个千百年。
如今又瞧见了这树,还长得如此茂盛,总算让他心里那点阴霾一消而散。
“醒了?”
他回眸,对上一双含笑桃花眼,这人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阿泠?”
他脱口而出,后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余不霁,余不霁可不会跟人这么亲昵。
阿泠一愣,点了点头:“时序仙尊怎地也在这时候病了?”
他抓住重点问道:““也”
?还有谁病了?”
阿泠道:“惊秋仙尊也病了,说来也巧,你俩都在赤选时病了。”
范卿洲眸光微动。
赤选是初步筛选合眼缘的弟子进外门,选完之后便是盅选,盅选则是进入外门的弟子之间互相比拼,最后赢了的那个就成了此届弟子中唯一的内门弟子。
他上一世推拒了赤选,一来是他觉得自己年纪尚小,当人师尊实在不妥,二来是他没时间,父亲管的紧,他几乎日日都在修炼。
唯一不修炼的时日便是在祁憬笙将他囚于朝露殿时,那是他过得最懒散的日子了。
而这次赤选便是余不霁收了祁憬笙的日子,但这回余不霁刚好在赤选时病了,那是不是说明现在的祁憬笙还没被余不霁收入门下。
所以…这一世祁憬笙是否能入魔为祸,决定权全在自己手里?
他为保稳妥,还是朝阿泠问道:“赤选结束了?”
阿泠点头,一脸茫然:“时序仙尊方才不还在赤选里挑了俩人儿吗?”
心头一沉,他问:“…谁?”
阿泠不解:“什么?”
范卿洲又道:“我挑的人是谁?”
阿泠被他这严肃的神情弄的一头雾水:“沐栀青。”
他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松这口气儿又被阿泠给提回了嗓子眼。
“祁憬笙。”
想就此别过的想法彻底泡汤。
许是天意如此,他不打算轻举妄动,至少他要先去确定一件事,去看看此时的自己有何异常。
若没有异常…便说明自己的到来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影响,唯一受到影响的便是他所寄生的师兄,那他便只需要尽人事听天命,在七日内寻到师兄,再把师兄换回来即可。
但要是他七日内寻不到余不霁游离在外的魂儿,恐怕余不霁就没什么活头了,魂儿离体七日没有寻到可寄生之物就会被阴兵鬼差带到地府,再无生还的可能。
到那时,他也将彻底重生在余不霁身上,成为那个人的师尊。
“与我一起去看看…”
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以第三者的口吻来叫自己的名字着实让人不太习惯,“惊秋。”
阿泠倒也没觉得奇怪,他是知道这两位仙尊关系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差,只是他总觉得今日的时序仙尊像是变了个人,不似平日那般冷冰冰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