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感觉,浸入肌肤,冷彻骨髓。这是橙子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想蜷缩一下身体取暖,却可能是因为躺了太久,手脚却是麻木的,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却没能动弹的了。费了一些力气,才睁开了眼睛。四下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这是什么地方?是谁把她劫持来这里的?脑子因为刚从昏迷中醒来,不能好好的思考。身体虚虚浮浮的感觉却清晰的告诉她,这仍然是在水中。身子底下,是绵软的泥沙。
她努力活动着手脚,过了一会,终于恢复了行动的能力,慢慢的坐了起来,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声音也没有,寂静得要死,压抑的要死,像是身处一座水底的坟墓之中。这个想法让她颤抖了一下。自己昏迷了多久了?漓是否发现她失踪了?会不会到处找她?想到这里,心里居然安定了一些。她确信漓一定会努力寻找找她,这让她感觉并不孤单。
太黑,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四周是否有危险潜伏,她决定先原地不动,轻轻揉着手脚以恢复知觉。一揉之下,痛得她浑身颤抖了一下,叫出声来。辣辣的痛感从手臂传来。咬着牙摸了一下,感觉是个划破的伤痕。随着手脚知觉的恢复,更多的痛处一跳跳的传来,自己的身上好像受了很多擦划造成的伤痕。
有什么东西似乎被她的一声痛叫吵到了,在离她不远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哼哼,随即又没了声息。她吓了一跳,缩成一团,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样屏息等了几分钟,试探着叫了一声:“喂……有人吗?”
还是没有声音。她犹豫着要不要爬过去摸索一下,又担心摸到不明不白的水底生物,把自己吓死。于是,她就在身边摸索了一把,摸到一块小石头,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丢了过去……
扑。貌似砸到了什么柔软的物体。随之,一声有些痛苦的哼哼再度传来……这次,她确定发生该声音的应该不是低等生物。而且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的样子。这茫茫的黑暗中,如果能有个同类作伴,那感觉就不会那么恐惧了!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又丢了一块石头过去……
“谁打我?……痛……”
这次的哼哼有了具体的内容。从嗓音判断,是名男子的声音。这让她心中一松,感觉有了同伴,不那么恐惧了。
她小心问:“谁在那里?”
“嗯……”
回答她的是一声含糊的呻吟。
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爬行了过去。爬了大约两米远的时候,手触到一个软软的物体。是人的身体?她拿手指稍稍用力戳了一下。
“啊……”
一声痛苦又无力喊声随着她的动作响起。
惊得她赶紧缩回手,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弄痛你了啊?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又没了反应。她心中一阵慌张——这人被她砸了两石头,又被她戳,不会是让她玩死了吧?哆嗦着伸出手,再摸到那人的身上,凭手感感觉是腹部,顺着方才声音的方向往脑袋那边摸去,一直摸到脸上,感觉到对方削瘦的脸颊。再摸到了一个挺拔的鼻梁,手指放在鼻下,想感觉一下有没有鼻息。摸了半天没摸出来——这是在水中嘛,不像在空气中那样容易探呼吸。她更怀疑对方已经没有呼吸了,这让她更加慌乱,手伸进他的衣领,往他心口摸去。
还没等她探到心跳,一声模糊的不满的声音传来:“你干嘛摸我?”
“摸摸看你还有没有心跳呀!”
她因为紧张而脑筋短路,还在一个劲乱摸。
“还有吗?”
“哎呀,糟糕了,好像没有哎!……咦?!”
终于发觉了不对头。惊喜道:“你还活着啊!”
“……”
对方无语了。
“喂喂,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嗯……”
“伤哪了?”
“不知道……”
“你是谁?妖怪?神仙?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又没有声息了。
她等了一会,手朝他的脸上摸去,摸到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的盍着。看样子是昏过去了。水中很凉,她自己的身体几乎已被凉透,但是可能是因为她“半龙人”
的特殊体质,现在稍加活动后,昏迷初醒时的寒冷感已大大缓解,并不觉得很冷。摸到了躺着的人的手,手指修长光滑,却是冰冷冷的。她想他这时一定感觉很冷,就跪坐在他身边,轻轻托起他的上半身,拥在怀里,希望能让他暖和一些。他的脑袋枕在她的手臂上,她感觉到他柔滑的长发一直垂到地上。
抱着这个昏睡不醒的人,她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他是谁?是个怎样的人?怎么会跟自己一起,落到这片莫名其妙的黑暗之中?很希望这个人快些醒来,能够帮助她解答一下疑问,好弄清一下目前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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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却睡得很沉。她的膝盖都跪得麻木了,手臂也酸痛难忍,他却还没有醒的意思。她只好坚持坚持……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的头颅轻轻转动了一下,往她的怀里靠了靠,发出一声很舒适的哼哼。
“妈……”
橙子黑线了。他不会以为是睡在他老妈的怀抱中吧!她的怀抱就那么有母性吗?!
“喂,睡醒了吗?”
她没好气的问。
怀中的人似乎顿了一顿,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清醒过来。“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什么地方?”
他问。
橙子哀叹一声。这本来是她打算拿来问他的,没想到他跟自己一样不明白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