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宜欢长到八岁时,家里来了个奇怪的叔叔。
为什么说他奇怪呢?
因为娘亲见了他很是高兴,可爹爹见了他就不高兴了,眉眼阴沉沉的,活像人家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小宜欢也是个心直口快的,跑到宋灵均面前问他,“爹爹,这个叔叔是不是和你抢过娘亲?”
她听隔壁采薇婶婶说过,娘亲从前可多人喜欢她了,还险些叫陈国的天子抢去做娘娘呢!
“那娘亲为何不当娘娘?”
宜欢想不明白,天子和夫子,两相比较,怎么想也是天子的名号威风些才是。
“傻姑娘。”
采薇笑着来戳她额头,“夫人若是做了娘娘,还有你什么事啊?”
这倒是。
宜欢反应过来,“那还是夫子好。若是没有爹爹,就没有宜欢了呀!”
而现在,她看着自家爹爹黑得透透的脸,万分肯定。那来的,定就是来抢娘亲的陈国天子。
但她真真是误会了。
来的人,是江齐言。
他带了宋子萋的消息来给萧妤晚。
原来自当年萧妤晚生产,从前闺中最是要好的姐妹俩便离了心。
宋子萋也自此落下了心病。
她将自己关在了长春宫里,日夜苦熬,日久年深,终是将身体熬出了毛病。
“天子尚且年幼,不可无母。”
江齐言对萧妤晚道:“我想着,还是该来见见你。或许,你能解了她的心病。”
他想让萧妤晚回京去见宋子萋一面。
萧妤晚没有不应的道理。
晚些时候她将这事说给宋灵均听,小心翼翼看他脸色,“我们回京一趟好不好?”
“不好。”
他还记得江齐言曾经惦记她的仇,霸道又强势,“不许听他的话。”
他也还记着宋子萋抢宜欢的仇,又来提醒她,“她如今是太后,可不是你从前的姐姐。”
他向来便是如此。
看着清风朗朗,不染凡尘的模样,实则性子睚眦必报,小气极了。
萧妤晚只能牵着他的衣袖来哄他,“便当是依了我嘛,好不好?”
声音绵软,看过来的眸光也盈盈,仿若还是从前那个在闺中乖巧黏人的妹妹。
她眼见他温润眸光一点点深下去,晦暗不明,嗓音也低哑,“妹妹……”
他许久未唤过这个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