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悄摸从门口溜了,出门的时候温廷发了条信息说走了,康诺正震惊于他哥和温廷的关系,看了眼信息,对梁深说:“难怪我总觉着我哥看我的眼神跟要扁我一顿一样,合着我是搅了他俩的约会?”
梁深拍了拍康诺的脑子,说:“还不算太傻”
出了门许安承开车带人就上了高架,温廷往外看了眼路线,不太熟悉,不过看着是出b市的路,问去哪儿,许安承就笑了笑,说:“带你去个地方,有点远,你先睡会?”
副驾前面的盒子里放了点吃的,温廷拿了一包往嘴里塞了塞:“也不困”
路上闲聊两句,温廷问:“公司的事处理好了?”
许安承前几天真是加班加点的跟人商量,然后把那一批机器紧急召回来让技术部门勘察。又因为要从国外进口芯片和零件回来,所以几乎每天都在作息颠倒地跟人开远洋会议。
不过好在事情还算处理的圆满,许安承说:“没事了,过几天正常发出去就行。”
那几天温廷往恒盛跑的频繁,虽然每次都是从底下车库直接坐了专用电梯上去了的,但还是不少人看见了。大家明面上不敢聊八卦,但私底下已经在公司传疯了:谁不知道许总交了个小男朋友,真是破天荒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有人质疑,就不能是朋友?
底下一水儿的回复:
楼上的,你朋友天天的给你送爱心午餐?这样的朋友我反正是没见过。
就是,你见过哪个朋友天天来送温暖的?我反正也没见过!
许安承知道,但也没去干涉,随他们在底下说。他每天忙了一中午就等着温廷那一顿饭,跟人坐着说两句话,什么也没做,但就觉得心里踏实。
想起这个许安承就耐不住笑,温廷扭过头看他突然笑,就问:“笑什么?”
许安承没说,他心里想想就得了,说出来怕把人吓着。
俩人从确定关系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但许安承总觉得其实很久了。这期间他忍着没跟人怎么着,就是怕温廷没准备好,让人不自在,所以他步子放的很慢,以至于俩人谈个恋爱跟青春期的学生似地。
温廷见他不说,也就没追问,转了话题聊了点其他的。许安承开车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下车是一片没什么人的海域。这个时候的晚上挺冷的,来的时候许安承特地拿了件外套,出来给人披上,说:“到了,下去看看”
温廷穿了衣服下来,跟许安承俩人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就到了海边。风吹过来有点腥也有点咸,沙子踩起来有点软,俩人脱了鞋提着往里面去,边上的地方有一些碎石,经过了海水的冲刷,踩上去有些凉。
许安承说:“夏天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偶然看见这里的海水泛着蓝光,还挺漂亮,就想着带你来看看”
温廷低着头往水里看了看,没看见蓝色。
“现在没有了,也就夏天的时候会出现一阵儿”
许安承见他往里走的太多,把人往后带了带,“水深,别太往里”
温廷就没再往前了,问:“就夏天有,这么神奇?”
许安承笑了:“其实没什么神奇的,大家给它取名蓝眼泪,其实是海里面一种会发光的浮游生物而已”
“被你这么一说,本来很浪漫的事,听着就没那么浪漫了”
温廷笑了声。
许安承说:“海萤这种浮游生物生存的条件十分苛刻,超过了一定的温度和时间就会自然死亡。但即便如此,每年气温回升的时候,还是会不断繁殖”
温廷看着他,说:“其实还挺顽强的不是吗”
夜色很深,但月色朦胧,模糊看得见人脸,他听见许安承的声音:“是啊”
环境滋生出来的产物,只要符合了这个条件,该存在的终究会存在,生命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但许安承今天开车带人来,并不是单单让人看一眼这海的,他们找了一处冲刷干净的礁石坐下,就听许安承继续说:“时间差不多了”
温廷疑惑,但没一会儿,不远处的斜对岸开始响起咚咚的响声,接着一串串的烟花升上天空,造型各异,五彩斑斓。
很漂亮,温廷看的入了迷。
b市这几年禁烟花禁的厉害,基本没什么机会看到这么大规模燃放的烟花。再则,温廷对凑到人堆里专门看一场转瞬即逝的烟花没什么兴趣,他以前过元旦的时候,顶多就是和陈风文文三个人找个地儿吃个饭,有时候喝的有点上头,回去蒙着头睡一觉,第二天醒过来还是该干嘛干嘛去。
“你别说,真这么看下来,其实还挺好看的”
温廷看着对岸快速升上来又急速落下的烟花,对许安承说。
许安承没看烟花,他趁着火光,聚精会神的看着温廷。
“这里的烟花还挺出名的,江边那块”
他指着对岸那条看着极长的走道,说,“每年挤满了人,去年出差路过跟人去过一次,鞋差点没给我挤掉”
温廷想了想那画面,笑了笑:“这地儿就不错,最佳观景点,我算是沾了光了?”
许安承说:“过节么,热闹点才有劲儿,也就带你来这看看了,现在街上哪哪都是人,太闹腾”
温廷轻笑了声,说:“确实,这个时间点到市中心一看,到处真跟过年似地”
海浪的声音很大,俩人双手朝后撑着地,占了一手的沙子,头发吹的飞起。好一会儿俩人谁也没说话,就安静地看着。
烟花放了有半个小时,火光明明灭灭的,其实不太能照的到他们这里,但许安承私心就觉得,烟花亮起的瞬间,他能清楚地看见温廷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