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心说也就复查一下,没什么大事,但还是说了声:“好”
九月份开学,舒文如愿以偿地去了四中。开学第一天,温廷叫了辆车把要用的东西一起打包送到了学校,虽然还是有同学看到舒文的脸会低声说几句,但看着也没什么恶意,顶多是好奇而已。
舒文坚持住校,还要和他以前的同学住在一起,温廷也没拦着。那几个小孩温廷见了几面,看起来性格都不错,应该都是能好好相处的性子,温廷也放了心。对于舒文,温廷自觉自己的心态就想老母鸡护小鸡仔儿,难怪陈风总说他,其他事情看着雷厉风行,就带孩子这事儿上,像个老妈子。
老妈子就老妈子吧,温廷也就在这点儿上有点热和气儿了。
舒文住校,家里就剩下温廷自己,但舒文的房间温廷照样留着,自己还凑合住在外间。早上起来洗漱没人催着,温廷自己磨磨蹭蹭洗了把脸就迎着风去了店里,随手拿块面包当早餐就开工了。
忙到一半前面店里电话响了,隔着门帘温廷让陶新接电话,接起来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光听见陶新好好好的应着。
“谁啊”
温廷从后面走出来问了一句,陶新刚挂了电话,转身看见温廷,脸上有些不自在,温廷笑着问:“怎么了?”
陶新说:“没谁,就,就上次说的比赛,我们给你报了名对了,到时候人要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接啊”
上次说起c市举办的那个比赛,温廷没在意,但陶新和舒文两个人背着他后面一合计,硬是偷偷给他报了个名。舒文想着自家廷哥做甜品好吃,说不定能拿个奖回来。但陶新想的就不一样了,那比赛报名也有些门槛,即便报上了名也不一定能参加,但秉着试一试总不吃亏的想法,要真能参加比赛上个电视啥的,他们店里也能跟着增光不是。
温廷哭笑不得:“什么事儿你们就报名,太闲了是吧”
陶新在旁边握着拳头给他鼓劲儿:“也不是什么坏事,万一拿个名次回来,我们店里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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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廷洗着手,嘴上说着:“你怎么不给自己报?”
陶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谁说没报,这不是报了没通过么”
他虽然脑瓜子灵活,但做事总缺点耐心,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常常不够细致,所以也就能在店里唬唬人,出去给人一看就露了怯。
他说:“你就放心去,店里我看着呢,保证不给你掉链子”
比赛在月底,还有一段时间,温廷笑笑说:“再说吧”
中午陈风带了几个菜过来找他吃饭,温廷在后厨支了个小桌子两人就吃开了,话赶话就说起齐昭。上次舒文在场,虽然没有挑明了说,但温廷也知道个大概,两人算是正是在一起。
“怎么没带他来?好歹在一起了,不得正式见见人啊”
陈风从袋子里把菜拿出来,温廷坐在一边问。
自从陈风跟人好上,十条微信里得有八条是听他在那秀恩爱的,这会儿温廷就故意话里调侃他。
陈风嘿嘿笑了两声:“哥你怎么也学的人这么八卦了”
又说,“他出差了,这两天不在家,过两天的吧”
温廷嘲讽他:“行了,就这么一说,我可不想看你们在我跟前腻歪”
陈风哈哈笑了几声。
温廷不过是开个玩笑,也没真计较,陈风这样性格的人,有人照顾着也好,他问:“想好了,以后就他了?”
陈风想了想,说:“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定,走着看呗”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但齐昭说的话历历在目,至少两个人现在好好的,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以后再说,人总不能为以后的事儿负责任。
温廷看他:“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陈风端着酒喝了一口,半天,问温廷:“过两天就是温叔探监的日子了吧,你今年还不去?”
温栋在里面关着,除了最开始那一年温廷去过后面就没再去,监狱那边来过几次电话,也都被温廷拒了。说到这,温廷也喝了口酒,说:“有什么好看的,年底就出来了”
陈风说:“那,廷哥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该怎么过怎么过”
温廷说,温栋做什么也不关他的事,只要不来打扰他现在的生活就行。从前温廷小的时候还会因为温栋的不管不顾而怨恨,怨他为什么不能像别的爸爸那样,但长大了就觉得各家有各家,父母也不都是一样的,温廷就没那么在意了。
温栋的刑期到今年年底,他入狱前欠下的那些债还没还清。最开始那一年温廷去监狱看他,温栋话里话外说要他先想办法把那些债先还了,没想过他那么点一个孩子哪儿来那么多钱。因此,往后任凭温栋再怎么申请,温廷没再去过。
但这次温栋出来,说不定苗壮他们那些人还会找上他,可温栋向来会想办法,这些事从来也难不倒他,用不着温廷替他操心。
监狱那边打过来电话,温廷和之前一样跟对面说:“麻烦还是带个话,最近忙走不开身,就不去了”
对面停了会儿,说温栋今年在里面的状态不太对,要是没事,尽量还是去看看,有家属的安慰说不定会好点,具体怎么不太对劲,对面没说,温廷也不清楚。
说忙是假的,再忙也不至于抽不出来一个小时,温廷就是单纯的不想去,但对面这么说,温廷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温栋看起来跟前几年温廷见他的时候不太一样,看着萎靡的很,难怪狱警说状态不好。温廷印象里他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即便刚进来那会儿温廷看他,也是鼻孔朝天时刻觉得自己出去还能东山再起。但现在瞧着,白头发皱纹长了些,气势上也弱了很多,比路边跟人闲喷的老头还不如,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