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依旧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低垂着头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而沈稚年则是被晾在一边,静静地站在沈父身旁等待着。
直到沈父就着手中那份薄薄的文件翻来覆看过两遍后才选择放下,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沈稚年。
“你很得意?”
开口便是质问。
似乎沈稚年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场教训,低声道:“没有。”
其实沈父这个人很好看懂,他最看重的只有权势和金钱罢了。
不管是原主,还是沈淮,甚至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妻子,沈父都不在乎。
只要有人触及他的利益,他便会毫不留情面地将人处决掉。
过往的十几年,沈父当真不知道沈淮耍的那些小手段吗?
自然不是的。
没有揭穿沈淮的原因,占据很小一部分的是对沈淮的愧疚。
当然,沈父那这一份愧疚是不是向外界装出来的,以给自己塑造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设,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毕竟沈父当年接沈淮回家是为了给自己亲生儿子治病这事儿可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后来沈父对沈淮的种种补偿和宠爱行为,确实却让沈父在商界中得到不少好处。
至于没有揭穿沈淮的另外一大部分原因,是沈父对于拥有相同血缘关系的自己亲生儿子却斗不过一个外人感到很愤怒。
纵容沈淮欺负原主,在沈父看来也是不错的一种磨练手段。
沈父看向沈稚年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你不要觉得我当众承认了你的继承人身份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了。”
“此后要更加谨言慎行,要记住,小淮仍旧是你弟弟,同样享有继承权的。”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父就是要让沈稚年活在提心吊胆中,只要沈稚年被沈父抓住错处,随时有着沈淮这个替代品可以取代其位置。
沈稚年没有吵闹,只是平静地反问了一句:“父亲现在这么生气,是真的因为心疼小淮弟弟吗?”
“怕不是觉得今天您当众公布的决定是受我的胁迫才做出来的,所以才心中有怒。”
明明沈稚年望向沈父的一双琥珀色眼眸不带一点探查之意,可沈父却无端生出一种自己内心想法全部被沈稚年看穿的感觉。
沈父掌控欲极强,性格也强势。
他希望亲手养大的两个孩子能力出众,却又不想在任何方面弱于这两个孩子。
沈稚年说出如此冒犯他的话,沈父自然当即勃然大怒。
“反了天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有出息了回,我就管不了你了?”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劈头盖脸的一阵训骂,精准地刺激到了原主的每一处痛点。
真不愧是亲生父亲,太知道针往哪里扎最疼呢。
很可惜,他不是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