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负责城门安稳,本该能轻易拿人,可薛家势大,他们?亦不敢随便捉拿,让这伙恶徒凶仆踩在头?顶上作威作福,真是憋屈!
“多谢诸位仗义?执言。”
虞归晚冲守城官兵抱拳。
领头?摆手道:“我们?早看薛家不顺眼,只是……唉!不提也罢。你们?打?伤了?薛家的人,那薛家三公子定不肯善罢甘休,你们?还是尽早收拾东西离开,以免薛家再来人为难。今天若不是有王府侍卫出?面,薛家的人定不会轻易收手,你们?与他们?结仇,路上也该小心。”
虞归晚再次谢过?领头?。
闹了?这一出?,让店家送来的炖大鹅还没有吃,揭开食盒发现还热乎着,她?招呼底下人吃饱了?再说,别浪费了?好菜。
已经吃过?的负责清点货物、套车,因比原计划多出?来数十车粮,只得临时雇佣车夫,车轱辘吱呀吱呀碾过?土路,慢悠悠离开城门口,留下数道清晰的车辙。
有人前方?探路,亦有人负责断后,待走出?城门数里,哨声忽起,藏在密林中的狼群接连现身,足有上百头?,分开跟在车队两边,细看还能发现狼牙上有血迹,显然是刚捕猎归来。
与此同时,高空上忽现数只苍鹰,盘旋头?顶,发出?戾鸣。
临时受雇的车夫心头?剧震,脸色发白,险些从车辕滚落。这支商队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让猛兽飞禽听令,甘愿护卫车队,简直不可思?议!
廖姑从后追赶上来,“师傅,后头?有尾巴。”
刚出?城就发现了?,估摸有二三十人,先时跟的很近,狼群现身后就远远缀着。
虞归晚伸出?缠了?羊皮的右手,接住俯冲下来的苍鹰。
苍鹰蓬松胸羽,歪头?亲昵蹭着她?的下巴。
一旁的廖姑看的眼热,她?跟师傅学驯兽也有一阵了?,偶尔几次也能召来猛禽,却不能让它们?完全听话,更别说如此亲近了?。
将苍鹰移到肩上,虞归晚拉好挡脸的方?巾,“不用管,让他们?跟着,正好留作狼群的口粮。”
队伍并未走官道,而是操近路,行人自然也少,倒是有劫财的匪徒会埋伏在四?周,来时就已让狼群饱餐了?几顿,后面这送上门的口粮也没道理往外推。
夜里队伍停在林边空地休息,以车架作屏障围成一个圈,中间点起火堆,埋锅做饭。
大块的羊肉丢进吊锅,浓郁的高汤在翻滚,香味引得众人腹中轰鸣,连一路担惊受怕的车夫都忍不住靠近,盯着锅里的肉块咽口水。
他们?都是城里的车把式,平时靠商人雇佣往来赶车跑腿赚几个辛苦钱,路上辛苦,多数时候还得自备干粮。
“到河渠之后我们?还有队伍往南贩货,会途径府城,你们?可跟着一块返回?。”
佟汉将食物分给他们?,并提醒。
车夫慌忙接过?,看着碗里的肉块和手边的蒸饼,眼眶一热,他们?已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吃肉了?。
府城的百姓日?子过?的稍好些,可他们?家中贫苦,经不住官府三番五次的催缴税粮,去岁雪灾,他们?的房屋被压塌,修房的钱都是借的,至今都未还清。
“多谢老爷。”
他们?不知佟汉的身份,就看他穿的不错,所?以尊一声老爷。
“使不得,你们?叫我佟汉就行。”
车夫们?捧着碗点点头?,再三道谢才低头?吃起来。
另一边,虞归晚也在吃饭。
烧旺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也不耽误她?捕捉那飞来的破风之声。
侧头?躲开迎面射来的利箭,她?单手撑地,这一路都未出?鞘的刺刀在火光下泛着嗜血的光芒,双眼看向黑暗中的树林,眨眼就以惊人的速度朝前奔去。
众人神色一凛,抽刀喊道:“终于动?手了?!车夫躲到牛车后面!”
噌!噌!噌!
箭雨从天而降,扎进地面,尾羽颤动?。
这非但没让人害怕,反而被激起血性,大喊着冲进树林。
“送上门来的,一个别留!”
在城门口有顾忌,下手都留情了?,眼下荒郊野外,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密林中,血腥味让狼群更加凶狠,扑上去用利爪和尖牙撕开偷袭者的胸膛,鲜血将附近的土地染成深红色,踩一脚都黏糊糊,还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刀箭盖在碎肉和骨头的下面,惊恐万状的活口连滚带爬想逃命。
“我们是薛三公子的人,你敢……”
话都没说完就已经被虞归晚割断喉咙,死不瞑目。
廖姑领着其他人在四周搜寻,确定没有活口了才放心?。
“师傅。”
“嗯。天亮前若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直接回河渠,不必等我。”
擦掉刺刀上的血迹,她牵过枣红马,翻身上去,披着夜色消失在道路尽头。
狼群正在清扫现场,地上全是啃食过的残肢断臂,躲在营地牛车后的车夫听得打?斗声?没有了才敢钻出来,远远看到这一幕,都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偷袭队伍的是什么人,隐约听说是劫匪,他们也不怀疑。庶州本就多山贼土匪,走官道都经常碰到拦路抢劫的,更别说这种荒郊野岭。总归是保住了命,货也没有丢,即使?那?些野狼啃食尸体的样?子十分骇人,车夫们也还是松了一口气。
折返回府城的虞归晚寻到离开前从百姓嘴中打?听到的薛家宅院,万籁寂静,唯有正院书房还亮着烛光,薛家父子正在密谈。
一身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就是薛家长子薛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