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赓和赵执片刻便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女人是李秾。
他们二人这么些年,生死情谊,早已不必言说。可这些年唯一不巧的是,两人先后爱上了李秾,此后谢赓负疚北上,数年都不再回来。可放在心底的人,如何能让眼前这个暴君染指,就是嘴里一句话,也绝对不行。
两人被拓跋虎文一句话激起心绪,手中的枪剑以山海逼迫之势削砍而去。以二敌一,数招之后,拓跋虎文力不从心,露出了破绽。
远处的心腹看主上已处于下风,想要过来相帮,却被双方将士堵住。
拓跋虎文天生神力,身经百战,又胜在马术比谢赓和赵执娴熟。处于下风不过片刻,钢刀格过赵执的沉渊,向谢赓虚晃一招,策马跳出两人的围堵。眼看四周已被长熇军和赵执带的守卫军围住,拓跋虎文猛地一夹马腹,冲出重围向宣阳门疾驰,那里有麾下大江策应。
拓跋虎文已和谢赓力战多时,却还能在片刻之间挡开数百军士。他所骑的马也十分了得,一跃数丈,生猛无比,转眼间就纵到了百米之外。
赵执和谢赓随即策马跟在其后,紧追不舍。
听命驻守在宣阳门的北滦将领麾下被自南而来的守卫军冲得七零八落,他低估了这些南人,他无从得知的是神武卫本身就不同于此前薛亢所领的大晛禁军。没有守住这里,此后论罪,定要受到责罚。他突然回头看到主上拓跋虎文正匹马单人向此而来,身后有两人紧追不舍,正想到这是最后将功折罪的机会,便整顿麾下,迎上去挡住谢赓和赵执。
谢赓和赵执被围住,眼看着拓跋虎文打马向前,很快纠集起散开的北滦人。
这员将领虽领要职,然而终究敌不过两人联手,交手数招,被赵执一剑刺落。
谢赓身下所骑的战马已被染成血红,血水自马鬃流淌而下,糊得马眼几乎睁不开。谢赓扯出铠甲下的衣袍快速擦去马头上的血水,示意赵执。“追!”
拓跋虎文在用军中之语大声疾呼,被冲散的北滦军士很快朝他身边聚拢过来。
拓跋虎文身边有了人,一下子便重新恢复了元气。他用手中钢刀指向正阳门处的赵执和谢赓两人,向左右大声道:“建康已为我所得,日后晛为我大滦国土,大江之南便是孤定的功臣分封之地!今日谁杀掉这二人其一,孤便将江南之地分封给他!”
他话音落下,身侧一瞬间杀声震天,北滦人军士冲过去,赵执和谢赓身前的路被尽数堵住。
“愣着做什么,这两人已是强弩之末!给孤杀上去!”
日后分封建康的诱惑太大,瞬间,数百刀枪砍向谢赓和赵执。
“谢侯爷,赵大人!末将来迟——”
侧里闪出来岑敞和谢赓麾下一员副将,两人率身后将士冲进北滦战阵。谢赓和赵执对视一眼,策马冲出人群,认准拓跋虎文的方向,再次策马追去。
正阳门处御道,向北到太初宫,往南而去便是朱雀大桥。
拓跋虎文看此处已被大晛军围住,北滦军竟越来越少。心底终于漏出了一丝恐慌,他稍一犹豫,自御道向南疾驰而去。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是甩掉身后两位死敌,聚起散乱的兵马,尚可一战。
昔日宽阔平整的御道,此刻尸堆血流。前后三骑自宣阳门处,疾风一般踏过尸体,向南而去。
谢赓和赵执心意相通,对视之间早已做了决定。拓跋虎文必须葬身建康城中,今日不死不休。
御道往南而去,太庙处还有北滦军,看到拓跋虎文后,纷纷归拢过来。拓跋虎文大声将方才分封建康的话重对众人说了一遍。
谢赓和赵执紧随而至,这一次两人身后却还跟着岑敞,太庙处涌出来的北滦军士很快被岑敞率军接住。
拓跋虎文看此情景,发出一声急吼,数十位北滦军士冲出重围,护在他身侧,向朱雀桥处撤去。他身边人忽然将数枚火弹掷出,那火弹物地即燃,太庙前数柱青松很快燃起火来,惊住了附近马匹,赵执和谢赓急忙安抚住坐骑。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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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上,拓跋虎文猛地剎住马。回头再望,此刻他竟生出些许恍然。今日城中到底战况如何,他已来不及反应,不知为何眼见之处麾下将士越来越少,赵执和谢赓的人越来越多。那两人竟真能成南北之势向城中夹击。并很快合于一处,缀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陛下!谢赓从桥北追来了。”
拓跋虎文抬首看去,谢赓换了匹马,疾驰至桥头猛地勒住。身上战甲湿透,血红着眼盯着他。
“属下掩护陛下撤退!”
拓跋虎文把心一横,猛扯缰绳掉转马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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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那马猛地顿住,南面桥尾,赵执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赵执没有骑马,手执长剑。南北两头,将他和数十亲卫堵在了朱雀桥上。
亲卫纵起马匹,朝桥南疾冲!赵执就是再厉害,一个让如何挡得住快马?然而就在赵执身后,悄然出现了一队轻骑。那亲卫一人一马被赵执让过,陷入大晛轻骑中,很快被斩下马来。
“轰——”
,数声连响,几枚火弹从桥上向四处掷去,伴随着射出的连发弩箭。
“护送陛下撤退!”
火弹在赵执身后的轻骑中燃起,马上大晛将士应声倒地,引起一阵凌乱。拓跋虎文身边的数十将士一同向桥南疾冲而去,拓跋虎文却突然觉得,他今日,也许不能活着从这桥上走下了。
赵执倏忽让过马群,身型灵巧地落地。跟另一头的谢赓一般,只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