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秾急忙迎上去:“将军,我知道京中有一处仓库或许存有千匹蜀锦。”
谢赓:“快说!”
“鹤鸣楼。将军护卫京城治安,可知这鹤鸣楼主人可是官商或者,皇商?”
在李秾现下看来,只有官商和皇商会才能经营如此庞大的产业了。
“鹤鸣楼?我虽整日在城中处理杂务,对这鹤鸣楼却是知之甚少,但我可以确认其背后主人并非皇商,至于有没有官身背景,还须一查。李秾,你如何知道鹤鸣楼仓库或有千匹蜀锦,快快说来!”
“将军可去过楼中宴饮?或与楼中之人打过交道?”
谢赓虽然也有应酬往来,然而也是个不喜热闹的性子。“五年前得人相邀去过一次,近年就没有了,听说那楼中雅间一位难求,你的意思,楼中有蜀锦?”
“将军,我今日去楼中,看到楼中舞女舞衣皆为蜀锦所裁,纹样正是今年京中最流行的茱萸纹。鹤鸣楼财力雄厚,今年蜀锦如此紧俏,仍然舍得给楼中人用于裁制舞衣,可见仓库之中定有余货储存。”
谢赓大喜:“太好了!你这猜测有些道理,是一条有用的线索,我这就着人去问。”
“将军,想您也见过鹤鸣楼在京郊的仓库,体积比咱们谢府还大了数倍不止,只怕鹤鸣楼真的是富可敌国。这也仅是我的猜测,现下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能调阅楼中的库存货物清单,或者能打开那仓库一瞧。”
眼见还没到宵禁时间,谢赓传来谢富,让他备一份厚礼,立即前往鹤鸣楼中去找掌柜的,问明是否有蜀锦,愿出高价购买。
谢赓和李秾等在书房,一个多时辰后,谢富匆匆赶回谢府,手中还提着刚才备下的礼物。
“如何?”
谢富禀道:“将军,任我如何请求利诱,鹤鸣楼中只说锦缎留于自用,不向外出售。”
“掌柜的是什么身份?”
“并未见到掌柜的,如今楼中主事的是一位乐师。”
谢赓皱起眉头:“这鹤鸣楼当真神秘,李秾,刚才你收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调阅楼中的货物清单,或者能打开那仓库一瞧。如今谢富上门送礼走不通,那就只能用巡防营来想想办法了。”
谢赓吩咐:“你们赶紧去歇下吧,明日随我去京郊!”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李秾心里并不确定,忐忑地问道:“将军,要是鹤鸣楼中没有蜀锦一千匹,那该怎么办?”
谢赓当然也无法确定:“鹤鸣楼仓库已经是目前最有可能有的了,你先去睡,且看明日。”
乐师杜徵
次日一早,谢赓让谢富拿着自己的前往建康令衙署和东市。朝廷设建康令为京城地方长官,掌京城二县民政,又设市令专门管理京中各大市。鹤鸣楼甫建时,在建康令衙署及东市市令均有登记。谢赓让谢富去这两处查阅鹤鸣楼的成分以及它背后的掌柜到底是谁。
同时谢赓带上李秾来到巡防营点了一百名将士,列队前往京郊。
鹤鸣楼的货仓就建在城郊一处土阜之上,附近还有不少从城中延伸出来的民居。此地地势略高,泥土干燥,储存货物不易发霉变质,又临近官道,交通便利,是建仓库的绝佳地址。
走近仓库大门,门头处书有“福仓”
两个大字,看似名家手笔。
李秾正在想谢赓会用什么办法进入仓库之中查看,总不能是强闯。谢赓让将士出示工部的手谕,手谕上说工部近期要对南郊祭坛进行检修,眼看就要入夏,天气炎热,因此须查验南郊附近是否有引火易燃之物,今日须检查这个福仓。
福仓门口看守的人一看是朝廷的手谕,不得不打开大门,放巡防营将士进去检查,同时派人飞快往城中去报信。
李秾随巡防员进入仓库。仓库之中比外间更加干燥凉爽,一排排坚固的货架立地而建。玉器、瓷器、米粮、香料有序堆迭摆放,各占十几排货架,数量规模几乎可与朝廷府库相比。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谢赓看到东边区域约有十几架用防尘布完整覆盖的货品,便命令那管事的人打开检查。那管事态度亲和,忙不迭招呼人揭开那些防尘布。揭开一看却不是绸缎,而是来自北滦西域等地的动物皮毛,多是还未制作为成品的虎皮和貂皮。看那些动物皮的成色,全都是上等的紧俏货。
李秾没想到在天子脚下还能看到这样既不属皇家,也不属于官府的泼天富贵,惊奇得在心里啧啧称奇,这鹤鸣楼果然非同小可。
谢赓令人检视许久,直接问那管事:“仓中没有布匹绫罗?”
那管事恭敬地说:“禀大人,小的只是受雇在此看管,至于仓中货物品名、数量,小的是不甚清楚的。”
这时,仓外匆匆走进来一个人,老远便向谢赓禀告道:“不知上差大人来此巡视,有失远迎,敬请大人见谅。”
此人是一位中年男子,清矍身材,白净的脸庞留着长须,穿一身素净的青衫,李秾认出来他是那天鹤鸣楼中弹琴的乐师。
他匆匆走到谢赓身边又行了一个礼,显得儒雅恭敬。
谢赓问:“阁下就是鹤鸣楼的掌柜?”
中年男子躬身:“是,但不知上差有何指示?鹤鸣楼但凭吩咐。”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眼前这份巨产背后的主人竟然是眼前这个外表朴素、谦恭儒雅的中年男子,一时百十双眼睛都好奇地投到此人身上。中年男子却似对这些打量的目光无所感知,面色恭敬地侯在谢赓面前等待指示。
李秾不禁好奇问道:“掌柜的还兼职楼中的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