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举文说:“那个小洞洞口是圆的,直径跟佛珠差不多。这肯定不是巧合,而是有意设计的。只要你将佛珠塞进洞里,当然,穿线孔要对着阳光,阳光透过水晶,聚焦成一个点,并产生高温。时间久了之后,温度越来越高,就能烧断里面的绳子之类的连着机关的东西,机关就能打开。”
左桥一眼睛一亮,说:“其实,我也怀疑元宝顶端的小洞跟佛珠有关系,但不明白其原理。你的解释很合理,让我恍然大悟。你真不愧是个人才。可惜你太固执,否则,跟着我,前途无量啊!”
金举文说:“我不求前途无量,只要求你实现诺言,放了我们!”
左桥一仰天大笑:“这个嘛,我考虑考虑,不过,目前我得先找到宝藏!”
金举文怒道:“你不能言而无信!”
左桥一不理他,手一挥,带领手下走到石雕元宝前。他亲自爬上元宝顶端,拿出佛珠,看了看顶上投射来的光线。那道光线斜斜地照射下来,恰好投射进顶端的小洞里。他将佛珠穿线孔对着阳光,小心翼翼地放进洞里。佛珠直径跟洞口直径几乎一样,不偏不倚地顺着洞壁缓缓地滑落。左桥一随即从石雕元宝下来,和手下一道,站在元宝前,等待奇迹出现。
林丰义不明白金举文为何告知左桥一开启机关的方法。左桥一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杀人灭口,他找到宝藏,肯定会翻脸的。他扭头看金举文,见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林丰义疑窦丛生,难道他想出了制服鬼子的办法?
时间仿佛凝固了,石室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元宝上。阳光透源源不断地投射下来,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
大约过了五分钟,元宝里传出轰的一声闷响,顶端有浓烟接连不断地冒出。紧接着,只听见轰隆一声,石雕元宝、石雕元宝到入口处宽约三米的地面全都塌陷,掉了下去。左桥一和他手下毫无防备,尖叫着随着地面坠下。底下是深渊,约几十秒后,石雕元宝、地面和左桥一以及他手下掉入水中,发出扑通一声巨响,然后是哗啦啦的水珠洒落的声音和左桥一他们的惨叫声。约十分钟后,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左桥一他们十有八九已经没命。
阳光透过顶上的小洞,静静地洒下来。石雕元宝以及元宝到入口之间的位置,赫然出现一道深壑
金举文长长舒了口气,说:“好了,危险已经解除!”
林丰义高兴地说:“组长,你是怎么知道元宝里面的机关的?”
金举文说:“这不难分析。佛珠是从净空寺被盗出的,其主人是钟声远,也就是慧尘法师,这说明宝藏是他的,被他藏在这里,藏宝图也是他画的。慧尘法师舍弃宝藏去出家,说明他受到过打击,此打击肯定是由宝藏引起的。因此,他把宝藏藏起来的时候,必定对贪财之人恨之入骨,于是设计了机关。如果来寻宝的人,心中只有宝藏,而无视佛像,终将受到惩罚。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石雕元宝顶端那个小洞里散发出一股硫磺味,这说明,里面有炸药。寻宝之人,若把佛珠放进去,阳光经过佛珠,被聚焦成一个点,温度骤然升高,自然会引爆炸药。炸药爆炸的同时,机关被启动,元宝和地面下坠。寻宝人难逃一劫。藏宝图上最后画的图案有元宝和佛像。只有心中有佛的人才能找到宝藏。”
林丰义说:“照你这么说,宝藏藏在佛像里?”
金举文说:“没错!”
林丰义说:“可所有的佛像,咱们都仔细找过了,根本没有啊?”
金举文说:“咱们肯定有疏漏的地方,再找一次,就会有发现的。不过,目前,咱们得先想办法解开绳子!”
老蔡说:“对啊,绑了那么久,我手脚都麻木了!”
陈羽早不耐烦了说:“金举文,你快点帮我们解开绳子!”
谢天恩身上有伤,一直忍着剧痛,不哼声。周阳生沉浸在悲痛之中,也沉默不语。
金举文费拼尽全力使劲地挣扎着,身上的绳子才慢慢松了。他抽出手,终于解开了绳子。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正准备去给其他人解开绳子,突然,入口处传来一阵笃笃声,紧接着是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笑声阴冷又饱含着沧桑与凄凉。
众人被这怪异的笑声吓住了,傻愣愣地望着入口处,那里却没人影。
哈哈,哈哈哈……怪异的笑声仍在继续。
金举文从不远处的地面上捡起一把枪,这是石室里仅有的一把枪,是左桥一的手下坠入地面时,慌乱中抛出的。他举枪对着入口,厉声喝道:“你是人是鬼,快出来!”
入口处还是没人出现。他砰地开了一枪,子弹击在石头上,火花四溅。枪声过后,怪异的笑声又响起,哈哈,哈哈哈……
金举文绷紧了神经,举枪对着入口。此笑声显然跟他进入石室之前听到的笑声是一样的。那时,笑声是从棺材里传出。可棺材打开后,却不见人。他不信世界上有鬼,笑声到底从哪里传出?可为何光听到笑声不见人?
片刻的沉默之后,那诡异的笑声又响起,哈哈,哈哈哈……
金举文不知道来人有多少,怕浪费子弹,不敢再随便开枪。他不相信有鬼,慢慢地朝入口走去,想看个究竟,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奇怪的是,他刚迈出脚步,诡异的笑声却停止了。
林丰义轻声说:“组长,小心有诈!”
金举文继续朝入口处走去。他想,自己手里有枪,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都不怕。身后,林丰义他们屏着呼吸,紧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金举文走到入口处,往里一瞧,并不见人影。他一咬牙,干脆走进通道中。他刚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咕隆隆。他猛地转过头,只见左边石壁突然出现一个洞口,洞口站着一个人,须发皆长而半白,凌乱地披散开,脸黑如碳,目光如炬,身穿破破烂烂的衣服,竟然只有右臂。
金举文吓了一跳,正欲举枪瞄准怪人。怪人竟以闪电般快的速度,一下子牢牢抓住他右手。金举文手腕使劲用力,想调转枪口对准他。怪人抓着他的手,使劲地往石壁上一甩。他才发觉怪人力气奇大,他右手竟不听他使唤重重地撞上石壁。他只觉右手一阵剧痛,枪脱手飞进了那个黑乎乎的洞里。
金举文会几下功夫,他左手竖起二指,戳向怪人眼睛。怪人松开他右手,挡住他的进攻。金举文抽回右手,冲进石室里。怪人追了进来。林丰义这时也已自个挣脱了绳子的捆绑,他见势不妙,捡起地上的一把尖刀,冲上去帮金举文对付怪人。
怪人紧握着拳头,在金举文和林丰义面前横着走来走去,不敢冒然进攻的,他空空的左袖管晃来晃去。
金举文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怪人怒目瞪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佛、佛、佛……”
“佛?”
金举文心里甚是诧异,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只会说“佛”
字?
怪人说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两个字“佛珠”
。
林丰义说:“原来你是人啊,我还以为是鬼呢。我痛恨别人装神弄鬼了!”
他举刀就要冲上去,金举文拦住他:“慢着!”
林丰义不解地看着他。金举文轻声说:“咱们人多,他奈何不了咱们,咱们先问清他的来历。”
金举文问怪人:“你到底想说什么?慢慢来!”
怪人仍结结巴巴地说:“佛、佛、佛珠给、给我……”
金举文说:“原来,你想抢佛珠啊!这东西是我找到的,还差点害我没命,我不能给你!”
怪人气得喘气粗气,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给我,你、你们都、都别想离、离开这、这里!”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充满沧桑感。
金举文看着他的面容,蓦然间,觉得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他皱了皱眉头,努力想了想,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