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世子,你这个情义本王记下了,他日用得着本王,只管开口。”
虢王是当今圣上的幼弟,早有心思将曹姬买回家中,奈何她风头太盛,不止招惹了一众贵公子,连当今宠妃梁贵妃的亲弟弟瑞王也招惹上了。虢王不想与瑞王直接起冲突,本打算忍痛割爱的,是宗越主动找上他,提了这桩交易。
八百两买进,一千两转卖,论起他得罪的瑞王和其他高门公子,这桩交易是可以做的。
宗越收起黄金,又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瑞王,正是曹姬之前为着陷害罗婉自己吞吃绝孕药的供状。
“她若给你生不了孩子,怪不得我。”
虢王看过供状,哈哈一笑,哪能不明白宗越自证清白的心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信得过你。”
宗越歪头看虢王片刻,好似十分满意他对自己的欣赏,想了想,拿出一锭一百两的金子还给他,“难得你信我,今日这顿酒算我的,好了,你度你的春宵,我得赶下一场酒局。”
宗越的下一场酒局便是八层玄字号雅阁,与贺去非等一众故友的小聚。
“你怎么来得这样晚,他们都等不及你,喝罢酒自己玩去了。”
贺去非说着,与宗越一人提了一个酒囊,到露台赏灯。
茶楼下男女相将,携手同游,宗越闷了一口酒,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罗婉。
她也在这人群里么?
“想什么呢?”
贺去非说了几句话,都没等到宗越回应,便在他肩膀拍了下,“不会在想那个罗氏吧?你不会现在已经离不开她了吧,可别到时候舍不得休。”
宗越漫不经心笑哼一声,“胡说。”
大表兄和麴氏三年夫妻,麴氏无错,且一向对大表兄敬爱有加,大表兄都能如此果决平静地签下和离书。那罗氏对他阳奉阴违,满嘴谎话,吃了他多番好处还不知悔改,到时候休妻,有什么好不舍的?
他扬眉灌了一口酒,望着茶楼下掩映在花灯里的人群,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妆扮俏丽,额上的花钿在明月下灵动生姿,手中还举着一串糖葫芦,正朝一个方向望着。
那方向,是一个郎君站在花灯前,好像在猜灯谜。
罗婉远远看着姜少微,并不近前。
他负手立在花灯前,正面对着她的方向,目光好似落在花灯的谜语上,却又似穿过花灯,朝她这里望着。
罗婉甚至有种错觉,他好像是在看她?
是遇上了解不开的灯谜,想要她过去帮忙么?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朝他走了两步,却又很快回神,否了这个猜测。
他学问那么好,通天文晓地理,怎么会有他解不开的灯谜呢?一定不是想要她过去帮忙,一定,不是在看她,只是恰好她所在的方向和灯谜重合罢了,他一定就是在看灯谜,在沉思,在解灯谜而已。
罗婉急忙停住脚步,为遮掩方才的尴尬,顺势转向旁边的场子,买了几支投壶箭,玩起游戏来。
“姑娘,您这糖葫芦还吃么?”
雪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