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波嘲讽意味甚浓,傅炽本该反唇相讥,谁料这次倒像个鹌鹑,抿着嘴抓住了浴袍边缘,跟在顾斐波身后,声音很轻,“来。”
你叫,我就来。
同性恋也好,4p也好,鸳鸯浴也好,只要顾斐波在,顾斐波愿意,现在的傅炽就不会后退半步。
玻璃门在轨道上滑动着,傅炽落锁,看着顾斐波调开了双向不可见模式。
心下松了一口气。
上班的清晨,透过屋外的落地窗依稀可见远处川流不息的车流,高楼的玻璃将刺眼的阳光折射进这间宽阔的浴室里,阳光经过玻璃的特殊处理温和地洒在顾斐波的衬衫上,像是真的只是普通情侣同居后的一个普通的清晨。
水汽氤氲,顾斐波挽着袖子在浴缸边放水,精瘦的手臂浸没水面,抬起的时候沾上湿淋淋的水渍,流水从骨骼分明的手背顺着筋脉向下蜿蜒,又在指尖凝成剔透的水珠。
酒店的浴缸非常智能,刚刚完成了全面消杀清洁工作,智能龙头调配着预先设定好的水温,水柱从出水口涌出,又撞在浴缸底部,炸开水花。
溅水的声音随着浴缸水面的上升逐渐变小,浴室里的湿度越来越高,隔着厚重的水雾,傅炽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浑身都红透了。
太闷热了。
鞋袜早在刚进浴室的时候就脱掉了,傅炽踩在毛巾上,脚趾不住扣紧那层薄薄的白色毛巾,手指揪紧了领带,不知道要不要脱衣服。
明明只是一张寻常的脚垫毛巾,却像是孙大圣亲手画的圈,让傅炽踏不出去半步。
自由的飞鸟终究落了足。
水声停了,顾斐波回头看他,哑然失笑,“捧着领带干什么,不贵,随手找个地方放着就好了。”
傅炽这才意识到,顾斐波进门后嫌被束缚了动作,随手扯开轻飘飘落向地面的领带,被他接住了。
傅炽抿唇,低头把领带迭好,用洗手台边干净的擦手巾垫在底下,做完这一切才抬头。
发现顾斐波还在看他。
脑袋冒蒸汽了,好热。
顾斐波起身,走到傅炽身边。
傅炽下意识地撑住台面,向后躲了躲。
大理石冰凉,傅炽浑身都发烫。
谁料顾斐波只是拿起洗手台上的白毛巾擦手。
身体一僵,然后又放松下来。
傅炽稍稍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
“真在这洗么”
陌生的环境让傅炽不安全感强烈,如果可以,他不想跟顾斐波重逢后的第一次亲密发生在别人的浴室里,“我记得你当年有洁癖。”
“早没了。”
顾斐波摇摇头,对这些年的过往轻描淡写,随后丹凤眼一压,戏谑地笑看他,“傅先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