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这种东西啊,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年轻的时候出道,那照样是第一张唱片就是顶级的制作班底啊,最后还是熬成了这副鬼样子。”
经纪怅然打开了窗户。
莫名其妙死了好几年的顾斐波一边点头称是,一边伸手去勾豆浆,经纪递给了他。
“人这一辈子,没几次机会,遇上了就一定要抓住。不然老了,你会后悔的。”
经纪耳提面命,“你还是个新人,刚入圈,把脸面啊,身体啊,荣誉啊,尊严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混两个月你就发现这些玩意都不值钱,全是累赘。你是运气好,一入圈就遇上大腿看你干净愿意罩着你,要是错过了这一波,后面这些玩意你想卖都不一定卖的出去,腆着脸送还得看人心情,会不会被白吃都要看人的脸色。”
“傅总长得好看,出手大方,虽然在娱乐圈没什么产业,但人家要是愿意宠着你,整个娱乐圈都上杆子给你送资源。你听我的,傅总今天早上要是让你脱,你就脱。让你撅屁股你就撅,要是他喜欢做下头那个,你就把人伺候好咯!”
顾斐波一口豆浆呛到了气管,疯狂咳嗽。
“说的是粗俗了点,真理,都俗!”
经纪抽纸给他,让他擦嘴,“别咳衣服上了,我没给你带换洗的行头,别脏兮兮的惹傅总看着不高兴。”
“傅总就约我看个剧本,不至于要让我脱衣服吧。”
顾斐波一脸狼狈,“咱今天不是走个正常流程讨论本子吗?”
“讨论本子不得试戏啊?不得看看你形体台词啊?”
经纪老生常谈,一脸见怪不怪,“放机灵点,别昨天跟傅总打平局了就觉得自己无敌了,昨天全是小打小闹,真放赌场,人那资本量怎么都能熬到时来运转,你可直接连命都输没了,运气好就把握住,佛祖哪里会一直眷顾你呢?”
经纪拍了拍顾斐波的肩膀,“到了。”
顾斐波下车,发现保姆车停在了东区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门口,他扭头问经纪,“咱这娱乐圈谈项目都在酒店里谈吗?在里面约了会议室,是吧?”
经纪笑而不语,故作神秘地眨眼,把一张卡片塞进顾斐波的牛仔裤口袋里,“傅总都安排好了,这是房卡,顶层总统套777,去吧。”
“我一个人去”
顾斐波真的懵了,“您不跟我一起?”
“你俩谈项目,我跟着去像什么样子。”
经纪一脸促狭,“快去吧,不会挑本子也没关系,这不重要~”
说着经纪拉上了车门,保姆车悠哉游哉驶去停车场,徒留对娱乐圈理解一片空白的顾斐波在原地凌乱。
他完全不懂谈剧本谈制作你个专业的经纪人在场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更不懂俩个对娱乐圈都完全不了解的小白待酒店套房,能讨论得出来什么结果。
冰冷的房卡被捏在手里,顾斐波突然感受到了俗话里那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荒谬感,好像理解了经纪为什么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手头都没什么好资源。
经纪完全揣摩反了,傅炽当时嘴上说的不是借口。
傅炽,是正儿八经的恐同,没开玩笑。
郝游梦
房卡很薄,捏在手里一会就给捂热了,顾斐波在酒店门口逡巡了很久,迟迟不敢上楼。
约在酒店这种私密空间谈事属实暧昧过头,老实说顾斐波还真不知道现在怎么跟清醒的傅炽在私密空间相处。
顾斐波下意识地想点根烟,摸到烟盒才想起来等会要跟傅炽见面。
掏烟的动作顿住,顾斐波搓搓手指,走向前台,凭着张放娱乐圈也算能打的脸找工作人员接了杯热茶,一边喝水,一边在酒店大堂转悠。
学生时代的老传统了,一个人不敢干的事得找个伴,更何况傅炽干那种事向来讨厌第三者在场,两个人一起上去怎么都比一个人去好。
新人小白谈剧本,经纪有事不来,带个专业人士一起,很合理。
对吧。
顾斐波观察出来了,这个酒店离一家影视城很近,长期住在这的明星导演制片人非常多,门外鬼鬼祟祟的狗仔也不少,门口的安保很严,进来的时候还特意查了顾斐波的房卡才让他进。
来来往往,衣香鬓影,清早剧组开工,大厅形形色色的人不少,有些人声势浩荡,周围前倨后恭,有些人步履匆匆,面色冷漠,顾斐波逡巡许久也没敢拦人下来——毕竟他连小费都出不起,也不好无缘无故把用时间换钱的打工人拦下来,说陪我上去一起接受万恶的资本洗礼。
转悠到电梯口的时候,四个戴着墨镜的西装保镖刚巧从电梯里出来。
他们面无表情,看见顾斐波也不避,像是辆执行任务的坦克径直碾向门口,要不是顾斐波反应快,能被他们撞到。
擦肩而过的时候,顾斐波才发现他们手里还像抬旗子一样抓住了一个女人的四肢。
女人面朝地面,职业西装上翻箍住双手,脑袋被西装布料蒙着,全程没有任何挣扎举动,身体软趴趴的,像是根失去弹力的橡皮绳,不知道人死了没。
所过之处鸦雀无声,大厅众人纷纷给他们让路,就连酒店门外的狗仔们都下意识地收起了相机。
什么能拍,什么不能拍,他们很清楚。
他们像丢麻袋一样,把人甩了出去,
女人来不及反应,双手下意识地撑地减缓冲击,顾斐波离得近似乎听见了骨骼刺啦破碎的哀嚎,许是因为疼痛,女人匍匐在地的身体始终不停地在颤抖。
很好,看起来还活着。
保镖没有分半点眼神给她,只是熟练地跟门口的安保打了声招呼,又坐电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