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云三在嘴上拉上拉了链。
“凭什么?”
顾斐波轻笑,抬手轻轻捻住傅炽的下巴,探进少年的眸底,“我记得某人亲口说过,跟我再也没有关系,朋友都没得做。今天怎么有脸来找我的?”
“当初送你的飞行器,房子,银行卡,你可什么都没要。怎么清高装完了,后悔了?”
顾斐波温声细气,语调平静,像是在说外人的事情。
但云三他们都知道不是这样的,顾斐波追求了傅炽整整两年,是玛丽苏文学里非常老套的一见钟情,是正儿八经独属于少年人的情窦初开,甚至从小淫浸计谋的大少爷不舍得布下天罗地网,只是温声地靠近猎物,试图用真心伏获他。
同性恋人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豪门世家都是暗地里玩的乐子,不会把它摆在台面上来,对于顾斐波这个顾家独子更是如此。
但顾斐波曾认真的,拿着提案,列举出各种可能,逐一分析方案,跟他们讨论过跟家里公开出柜的可能性。
当时云三觉得他疯了,而顾斐波只是摩挲了提案纸张的边缘,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谈,“我不可能让我的人在活在阴沟里受委屈。”
很久以后,直到顾斐波跟傅炽之后撕破脸皮,云三都记得顾斐波坐在主座上说话时的眼神。
眼神缱绻灼灼如火,太阳光撒进去,琥珀色的瞳孔折出金光,亮得吓人——不是玩玩而已,不止是玩玩而已——顾斐波对傅炽是认真的,从来都是。
顾斐波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就像傅炽确实也被逼到了墙角,摁在桌面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傅炽咬牙,“我拿东西跟你换。”
“你有什么?”
“我。”
捻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力道陡然重了,傅炽更加俯身贴近了顾斐波,头发丝勾缠在一块的瞬间,从头皮传来一股颤栗感,他继续贴近,近到能清晰从顾斐波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看见瞳孔里的人勾了勾唇角,笑了,侧头轻贴到顾斐波耳边,低声道:“你想艹我,”
顿了顿,“我给你艹。”
像是橡皮绳崩到极限便断了,捏在自己下巴上的力道重到一个临界点便突然松开了。
徒留一丝红痕。
顾斐波收回了手,向椅背靠去,瞳孔晦暗不明,俩人间的距离顿时便拉远。
傅炽也缓缓直起了身子,隔着一张茶桌,两人一坐一站,光影交接处,丁达尔效应的粉尘在阳光里跃动着。
在光下,傅炽重复了一遍,“我给你艹。”
顾斐波没有说话,只是长久的仰视着他,似审视,又似其它。
倒是桌旁的其他人听见了,戏谑的目光落在傅炽身上,让他想到砧板上开水边,葱花下面,被开膛破肚灌入热汤的那条鱼。
“哟——牌坊倒了,好家伙。”
“欲拒还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