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剪掉吧。”
“为什么?”
“不喜欢。”
宁屿最近总是惜字如金,利维坦不再坚持,这里没有剪刀之类的工具,但这难不倒他。利维坦还自己比划了下,然后用锋利的鳞片刷刷给宁屿换了个发型。
一缕缕割断的头发落下来,被浪一冲进了大海,宁屿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感觉清爽了不少,甚至对剃个寸头跃跃欲试。
但是利维坦坚决不同意,他设计的发型已经是最完美。
宁屿摩挲着那流光溢彩的鳞片,手指轻轻一划,指腹立刻破了道口子。
利维坦敏锐的嗅觉立刻闻到了刚刚涌出的血腥味,他舔了舔,伤口立刻愈合。
宁屿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天他有花不完的时间去观察利维坦,而且发现了很多从前忽略的地方。
人鱼能徒手掰断废铁,能轻易割开渔网,每当利维坦的锋利的指甲划过他的小腹,宁屿都会生出自己随时会被开膛破肚的错觉。
利维坦单方面认为那只是调情的手段,他喜欢在某些时候轻轻按压着宁屿的,感受那一层薄薄的腹肌下的律动。
“你很厉害。”
宁屿突然由衷地夸赞。
利维坦收到了鼓舞,掰过宁屿的脸,轻轻地在右脸咬了一口。
宁屿耳尖红透,难耐地喘着气,又说:“船长根本伤害不了你。”
“……”
“没有任何人能威胁你。”
宁屿感觉被利维坦的外表蒙蔽的自己简直是个智障。
从一开始的相遇、被抓、小岛……所有都是骗局。
利维坦不满他非要在这个时候谈起那些人那些事,他加快了动作,不想回答。
清晨的光线照进昏暗的洞穴,宁屿不满利维坦的态度,他使劲抬腿往人鱼尾巴上踹了一脚,然后翻了个身向往外爬。
指尖才触碰到一个光点,宁屿又被拖了回去。
一人一鱼扭打起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下半身明明还亲密地结合着。
利维坦小心收着自己的爪子,宁屿一下没控制好力气,往他脸上挥了一拳。
已经没有继续撒谎的必要,利维坦承认了:“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放他们离开。”
宁屿被按在地上,被养出一点肉的脸颊被人鱼掐着,像一只倔强的猫,“为什么杀人?”
利维坦笑了:“你们人类在海边杀一条鱼,都需要理由吗?”
宁屿反驳道:“我们是为了活着!根本不一样!”
“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有什么不同?”
“你……强词夺理!”
“你们的神为了惩罚人类制造了大洪水,我只不过沉了一艘船罢了。”
那本中译本圣经还好好地放在洞穴里,宁屿骂道:“你又不是神!顶多……顶多就是一只海妖,怪物!”
利维坦不以为然,反问道:“海神和海怪有什么区别?”
“海神不会滥杀无辜。”